这缎子矜贵的很,断沾不得这血污,可惜了!
一连道了好几个可惜,封玦却随手便将衣服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然后灭了屋中的灯,倒在榻上便歇着。
黑暗之中,亮如星辰的眸子突然募得睁开,房梁上的黑影一闪而过,恍若蝶舞扇翼,没有为这静谧的也带起一丝涟漪,却没有逃过少女的眼。
她唇边勾起一抹笑意,继续装睡。
此刻,春禅院之中,云衍侧身卧于榻上,傅承夜玉手放于云衍的手腕之上,神色严峻,眼底寒意四伏。
云衍勾了勾苍白的唇角,浮起一抹笑意:“你这是何表情,本宫这是病入膏肓了?”
傅承夜抬眸看了一眼云衍,收回手,冷冷的道:“离死不远。”
“瞎说!”云衍嗔了一声,随后一连串的咳嗽溢出喉间,脸色煞白,等缓过气来,他才缓缓道:“本宫是太子,自有神明庇佑,哪里会轻易就死了?”
唇边的笑意带着几分嘲弄,苍白的容颜也尽显悲凉,云衍垂下长长的睫毛,手握成拳,又是一阵咳嗽。
“太子,您的药熬好了。”这会儿,一个素服打扮的人弓着身子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黑色浓郁的汤药,看那人的身形,很明显是一个太监。
傅承夜看去,眉头锁成一个川字,宽袖下的手也紧握成拳。
“拿过来吧!”云衍吩咐后,那人弓着身子上前,双手托着托盘将药水送到云衍的面前。
云衍接过那碗药,看着里面烟雾缭绕,浓郁沉沉的药水,忍不住又荡起一抹笑意:“母后自己个儿病着,却还记挂着本宫,倒是本宫不孝。”
那太监是皇后秦英送来伺候云衍的太监张德全,自云衍十岁入住东宫起,便在云衍身边伺候,听云衍这么说,押着嗓子道:“太子是娘娘的心头肉,娘娘哪能不叨念?太子仁孝,来普陀寺为娘娘祈福,却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
说完,巴巴的望着云衍。
云衍轻笑一声,仰头将药水尽数喝下,将药碗随手丢进那太监端着的托盘之中,拧着眉道:“苦,滚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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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玦大惊,晃着双腿不依:“不不不,不过一小伤,二哥这么厉害,肯定能包扎好的,何必去请什么智宏大师?二哥不会不管妹妹吧?”
智宏大师去看过封世子的伤,这会儿又看见傅宁的伤几乎和封世子一般无二,据说那个老秃驴虽然遁入空门,却能勘破一切,齐盛帝都几位尊崇那老秃驴,每过几年就要来这普陀寺让智宏指点迷津。
她这里的迷津,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
封玦一阵恭维,傅承潇自然受用,哪里会回绝这小姑娘:“这是自然,正好,爷这里有一瓶金疮药,等会儿给你敷上。”
视线落在傅承潇紧绷的下巴上,她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傅承夜和云衍离开的方向,蹙了蹙眉。
看今日这情况,二哥势必不会再放她走了,她想去探探云衍究竟因何故离开,看来是不成了。
庙会在半山腰上,到普陀寺已经花了多半个时辰,封玦窝在傅承潇怀里,明显的感觉到这少年到后面呼吸都重了起来,额上热汗涔涔。
封玦眉头微拧,傅爹爹一身戎马,武功盖世,却丝毫不将儿子的功课放在心上,二哥这体质太差了一些,抱个女子,爬了这么一会儿路,便体力不支,当真是丢脸。
大哥明显是要从文的,二哥又不是习武的料,傅爹爹难道是早就有心将兵权让出?
可是,傅爹爹,狡兔死走狗烹,你觉得你主动让权,便能护的傅家一脉么?
傅承潇将封玦抱回青竹院的时候,傅家的几个姑娘还没回来,就只有几个丫鬟守在院中,这是一个四合院,分主屋和东西北向三个偏堂,还有奴仆们住的后堂,傅锦素三个姐妹各自住了一间房,剩下的刚好让封玦住进去。
傅承潇将封玦放在榻上,便哭丧着脸捶打自己泛酸的胳膊:“累死爷了,容爷喘口气!”
喘着气,一屁股坐在软凳上,用袖子为自己扇风:“你身边的俞芳嬷嬷没跟来,多有不便,这庙会还有几天时间才算完,你若喜欢这里,多住几日也无妨,等会儿爷让云升去将你身边的那几个丫鬟接过来。”
封玦靠在榻上,见傅承潇脸颊微红,额上汗水淋漓,显然累的,她没忍住,取笑道:“二哥这身板儿也太娇弱了一点,才几步路,还喘上了!”
傅承潇一恼,瞪了一眼封玦,嗔道:“没大没小!”
身为男人,被一个小丫头这么嘲笑,他自然有些尴尬,心头想着,明天一定多扎一个时辰的马步。
歇好后,傅承潇拿出金疮药,要给封玦包扎,封玦自然是不允许的,她胳膊上的伤口是箭伤,傅承潇是男人,骑术箭术都不差,哪里认不出来箭伤?
封玦捂着自己的胳膊不让傅承潇动,然后低着头,带着几分娇羞道:“二哥,你让外面的丫鬟进来给我上药吧,我有些累了,想歇着。”
傅承潇一愣,便也了然,感情这丫头还在这里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