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觉点头道:“我先教你背一些心法口诀,你用心记!”遂在当日嬴莹传他的心法基础上,删减有致地胡诌了一遍。哪知痴尊者记第一段便有些吃力,来来回回说了不下五遍,这才勉强背出,记忆之差全然超乎韩觉意外之外。
韩觉不禁骂道:“你是不愿背,还是不想学了!”
痴尊者见韩觉凶他竟是一脸愁苦,道:“徒儿笨呐,你不妨多给我些时间。”
韩觉听了心中一喜:“时间有的是,你慢慢背吧!”又说道:“真是不明白,你记性这么差怎么被你练就高超的武艺。”
痴尊者憨笑道:“徒儿练功从来不记什么心法口诀,何况我识的字不多,教我怎么记?”
韩觉听了此话,几欲喷血,心中嗤笑道:“脉酒功的心法口诀本就晦涩难懂,这痴尊者竟是大字不识几个,又不能写出来给他看,要记这么多自然是为难他了,当然越是为难越好,哈哈哈。”
痴尊者说了几句闲话便蹲到桌子下,独自背起心法。韩觉身子倒有些疲软,靠在床头不觉呼呼睡去。一觉醒来,天已漆黑,起身未见痴尊者,便知他去偷酒了,一望桌下的酒坛,不禁勾起酒欲,忍不住端出一壶,一饮而尽,心道:“痴尊者的这些酒果然不差。”喝完一壶,越是意犹未尽,伸出手指探入酒坛,施展指饮之法,瞬然吸了一大半。他自离开云家,已有半月未曾如此尽兴,一时大感畅快。待要再饮,已听得痴尊者脚步声,赶忙收回手指,盖上屏风退回床上,假意睡去。眯眼只见痴尊者端了两坛酒,心翼翼地将之放入桌底,随后又将屏风掩上,移步至铜鼓前坐下,嘟囔道:“无望之境,无我无无什么?无什么呢”
韩觉听了暗自发笑:“他妈的蠢蛋,第一句就记错!”但听痴尊者反复将错句念叨,就是背不出下一句。韩觉心中又气又笑,不知不觉又进入梦乡。
亦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门外有声音喧嚷,大吵大闹,将韩觉从半梦中惊醒。
“他妈的痴尊者,你给老子出来!老子要扒你皮!再不出来,老子烧了你的狗窝”
听得痴尊者也骂道:“他妈的,老子就不出来,有本事你进来!”
那声音继续骂道:“老子就不进来,有能耐你出来!他妈的”兀自骂个不绝。
痴尊者终于忍不住,起身骂道:“他妈的,老子受不了!我们打过!”身影倏然消逝,直冲门外。
韩觉心中好奇,欲要瞧瞧到底是何等人物,竟能令痴尊者生这么大气,悄然踱至门口暗测。只见是一名长须连眉大汉,身段着装与痴尊者差不了几许,只是目光如炬,凶恶如虎,远远观去,那面容竟似一只吊睛白额大虫。
听得那虎目汉子道:“他妈的,臭不要脸的痴呆子!偷了我两坛好酒,赶紧拿出来!”
韩觉听了不免惊觉,“这莫非就是神通教‘圣主’?看模样也不像啊。”
但见痴尊者脸色显得有些做贼心虚,道:“谁谁?偷你的酒了!”
那虎目汉子扬出一张纸条,骂道:“这上面写了什么!‘老子没偷你的酒!’这是不是你留下的!”
痴尊者奇道:“你怎么知道?”
虎目汉子道:“除了你还会有谁把字写得这么难看!”
韩觉听了顿时苦笑不得,“这蠢痴,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识得字不多,这几个字倒写得溜极了,这回被人抓住把柄了吧。”忍不住喊道:“好徒儿,你昨晚不是跟我说要去偷‘圣主’的酒,怎么跑他那边去了?”
那虎目汉子顿然大惊失色,道:“你,痴尊者!好大的胆子啊!还敢偷圣主的酒!”
痴尊者面露难色,道:“师父,你不知道,圣主昨夜就在房中,我溜不进去啊!还是这位尊驾好偷一点。”
那虎目汉子狂笑一声,道:“哈哈哈!他妈的!不打自招了吧!咦,这子又是谁?痴尊者,莫非你又拜了师父?这回又要学什么本事?”
痴尊者顿时显得有些洋洋得意,道:“现在我这位师父可比之前都要厉害!他的本事你一辈子也学不会!”
虎目汉子骂道:“放屁!”
痴尊者道:“狂尊者,我跟你打赌怎么样?倘若我师父赢了你,你就把那两坛酒送给我!若我师父输了,我就杀了他!我给你做徒弟,酒照样还你,怎么样!”
虎目汉子扫了一眼韩觉,道:“好!大丈夫一言既出,一群狗都难追!”
痴尊者痴笑道:“你可不要反悔啊!”
狂尊者道:“老子他妈几时反悔过?你说吧,这回比什么武功?”
痴尊者道:“这次不比武功。”
狂尊者奇道:“那他妈比什么?”
痴尊者道:“你等着!”说完倏然飘身,奔入屋中,一眨眼的功夫便端了一壶酒出来,道:“你若猜出这壶酒叫什么?几年陈?老子就拜你为师!”
狂尊者大笑一声,道:“这他妈又有何难?给我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