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后面陆白景道:“那停了吧。咱们专等李德……”
我飞赶回白茶园,宜晴馆外站了一排人,老大夫、丫头子。见到我都说:“快去吧,姑娘非只说找你,药也不换!”
我忙推进门中,陆明月正闭眼靠在床上,头上的布子已渗出血来,疼的满脸是汗。听见来人,只是喃喃道:“叫生歌,叫生歌……”
我说:“姑奶奶,你又是怎么弄了?不换药?”
陆明月听见是我,才睁开眼扯出笑虚飘飘道:“姐姐去哪了?”
我赶忙唤:“叫大夫!”丫头们拥簇着大夫进来,大夫且给陆明月换着药,她一面就要拉住我手。我才说:“太太叫我去问话,耽搁了一会儿。”
陆明月转过脸,细细瞧着我说:“为难你没有?”
我怕直说使她心焦,便道:“没有,奶奶没追究,只教训了我几句。”
陆明月把我手往怀里一带,嗔道:“我是一时也离不了姐姐的,若嫂嫂真要怎么,我无论也不依的!”
我说:“姑娘不必操心,爷自然晓得。”转过脸,但看桌上的粥丝毫未动。
我问众丫头说:“怎么服侍的?如何到现在姑娘还没进一点儿东西?”
丝兰说:“姑娘说瑶柱腥重,不吃。”
我说:“也不是没东西。不吃这个,还有许多,怎么就罢了?”
丝兰说:“姑娘就嚷着叫姐姐了,我们听说姐姐去了老太太那,不敢惊动,所以……”
我心想,那也是一个时辰前的事了。陆明月想是担心我,但人微言轻,只能靠着这个方法使人关注。
我说:“下次再不能这样了,你前疾未愈又添一伤。再不顾虑,伤了根本就了不得。”
陆明月云淡风轻说:“人命本钱,看着花罢了。”
我为此喻一愣,深里一想,自己竟值得她用生命的本钱来换取,不免滋味难言。我说:“那你想吃什么,我叫人弄来。”
陆明月道:“就那个吧,姐姐让热一热送来。”
用了粥,过了会儿,天渐渐暗了。我又命人传饭。
叫了一叠牛肉脯、一叠灌藕、一叠炒鹌鹑、一叠鸡髓笋、一盆人参炖羊肉、一盆火肉白菜汤、一碗猪肝粥、陆明月说没胃口,便又唤了一道香稻叶粥、和五味子舍儿别。饭菜用小桌子托了才上榻,陆白景就从外面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