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言一脸难以置信地张开了嘴，轻轻咬下那一块鸡蛋。

很香。

过去的日子里，虽然苏烈并没有多为难他，甚至可能是看在他出身的面子上，他并不要求叶少言如同平常的雌侍一般，晨起跪着伺候雄主起床穿衣，早餐时端茶倒水。然而也不会和他有更多的东西了。

他是苏烈的所有物。仅此而已。

就如同人类不会对一个台灯产生感情，叶少言从未从苏烈身上感受过温暖。叶少言模糊地觉得苏烈的身上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身体，连平常的神情都没有半分区别，除了他对自己……仿佛平白有了暖意。

是因为自己有了他的孩子吗？叶少言小小地颤抖了一下。苏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动作。

他放下叉子，伸手摸了摸叶少言的额头：“冷？还是身体不舒服？”

这只手温暖而有力，掌心的温度似乎能透过多年执剑磨出的茧，一路传递到叶少言身上。

叶少言忍不住眯起眼睛，额头向苏烈的手心蹭着：“没有。没有不舒服。”

苏烈挑起一边眉毛，半开玩笑地问道：“那就是不好吃？你喜欢什么，我重新做一份。”

“不，不是的。很好吃。”叶少言伸手拉住欲走的苏烈，着急地解释道，“我只是不习惯。”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叶少言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苏烈莫名地就有些不适。

很久以后苏烈才明白，这种感觉，大概叫心疼。

在地球上，他从未如此接近过另一个人，无论是同性还是异性。在这个世界里，叶少言虽然对他产生了威胁，却无疑是他第一个接触的人。从这个星球的法律上说，他却连人权都缺失。

缺失到，给他一个拥抱，一个微笑，他就能惊喜异常，小心翼翼地接受。可是从眼神里的倔强分明能看出，他又是个骄傲的人。

苏烈在他的眼神里，看见了过去的自己。看见了无数被他培训过的新兵。

很矛盾，不是吗。

所以才会忍不住接近。进一步实验，进一步接触，如果对他做得再多一些，会变成什么样呢。

诚然苏烈是想回故乡的，只是他不介意多带一个人而已。

用地球某个东方古国的一句话来说，也许这就是一见钟情。

而现在，这个青年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认真地焦急，拉住他的手。

苏烈觉得自己很满足。

虽然他未曾经历，也并不知道如何描述这种满足。有些像是经历了无数个大雨滂沱天气的训练之后，忽然拨云见日，雨过天晴。

不过这个温馨的时刻并没有持续多久，房子的后门先是被打开，负责家政的工作人员即使尽量小心也不免弄出一系列声响，接着语音系统打开，床头的小音箱表示苏烈的早餐准备好了。

见苏烈没有下来，家政负责地上楼进了卧室。

接着目瞪口呆地看见了苏烈拿着叉子喂叶少言吃一块切好的番茄。

“阁下……您……早餐……还……”

苏烈微微偏过头去看了那位家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