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我或者可怜我。”裴香雅语气虽然冷静,但身体却微微有些颤抖,在这个肃杀的男人面前,她对自己未来的命运充满了不确定性。
她想跟他敞开心扉谈一谈,如果察觉他执意为难于自己,那还不如死了算了。眼前男人浑身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息,若他要跟自己一个微弱的女人为敌,她再怎么想活,也是活不下去的。生不如死,有时候还不如真正的死了。
“传说中目不识丁的女人,今天让我大开了眼界。”虞松瑞连连冷笑了几声。
先是怀孕,再是说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样的词语,他都不知道她是跟谁学来的,还有她现在丝毫不怵的胆气,这还是传言中那个“目不识丁,胆小如鼠”的女人吗?
惊鸿一瞥让他记住了她的美色,他没有盲撞的上门求亲,而是让自己的内心冷了些日子。他自生下来便知道自己将来是要掌管虞家事业的大少爷,肩上担子极重。再是见多了姨娘间的阴私手段,他对女人这种生物无甚喜感,自他懂事起,身边侍候的人都在他的要求下换成了男人。
等他到了成亲的年纪,他也没按照父母的要求相找妻子,而是象着了魔一样,一心投入到了虞家的事业当中。他这人非常有想法,野心越来越大,将虞家的事业搞得风生水起。虞家在虞父自己掌管的时候,虽也算富家大户,但在本地却连前十名也排不上。有了虞松瑞助力,虞家事业猛冲直上,竟坐稳了本地头把交椅,做到了真正的富甲一方。
虞父发现自己的管理才能不如儿子之后,便放手将虞家事业交给了他,自己悠闲度日,好不快活。
而虞松瑞不好惹的名声也早已名扬在外。富有与不好惹,使得想嫁他的女人趋之若鹜,而害怕他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这样的虞松瑞是极有主见的。虽然他的父母再三劝他成亲,他都坚定的推拒了,说自己的亲事自己做主,就不劳父母费心了。对于已经成为虞家掌家人的虞松瑞,父母是既生气又无奈,只能听之任之。
这样的虞松瑞又是极尽克制的,他在过了一个月之后对裴香雅依然念念不忘,这才派人打听了她的底细,听闻她生活在继母继妹手下,在继母的各种手段下,裴父竟然未曾让裴香雅上过一天学堂。她性情柔弱,目不识丁,除了漂亮竟一无是处。
这样的裴香雅娶是不娶?
虞大少爷再次犹豫了半个月,得到结论是娶。
因为四十多天过去,他对她依然是日思夜想,那就不如娶回家来。合则过,不合则休。
如此便有了今天的这桩亲事。
但新婚夜还未过,却发生了这样的腌臜事情,虞松瑞是忍了又忍,才维持着一张冷脸将宾客悉数送走。如果是十六七岁血气正方刚的年龄,他一定当场发飚,让亲事不欢而散。但经历了近十年的社会历练,他懂得了许多迂回之术。有气不必非得当时撒,事后认真考虑好了再发才更有效果。
刚才在父母面前,听到他们大发雷霆的斥责声,他忽然想起了裴香雅在自己面前求条活路的脸,不知不觉就在父母面前撒了谎。留下她,不过是他的一念之间,至于以后要待她如何,他并没有想好。
没想到,他说出决定之后,女人非但不感恩涕零,却一本正经的要问个缘由。
饶是见过形形色色人物的虞松瑞,都有些叹为观止了。
裴香雅见虞松瑞并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遂采取了迂回的方式。
“若是留下我,可以让我跟平常人一样活着吧?”裴香雅表情分外认真,“若是想折磨我,您是堂堂正正的大男人,一下解决我才够男人。若是怕官府追究,你大可以把我带到悬崖边上,推我下去,保证无人察觉。我所求不多,要么死,要么与世无争的好好活着。”
民国期间的警察,查案肯定没有现代那么仔细,大多是沦为有钱人家的工具,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本就是没娘疼的孩子。估计裴香雅死了,也泛不起多少水花。
虞松瑞眼神淡淡的扫向女人白皙的面庞,娇嫩如花瓣般美丽的脸上,此刻是倔强而认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