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县令

王氏像是被迎面重击了一下,半晌道:“你说的是。”

苏青安静站着,并不想去同情眼前这个女人。或许王氏想补偿母女之情,但已经晚了。抛弃就是抛弃,不是时间久了,这些事就能抹平的。也不是你道个歉,别人就有义务原谅你。

保持原先那种关系,不好吗?逢年过节下个帖子,问候一下家人,等日后苏青手头富裕了,就加上四节两寿的走礼,再等王氏年纪大了,按月或按年,送上奉养的银两,也都可以。

如果苏青日后有幸做官,李家想找她帮忙,也未尝不可。王氏就在李家,这关系是割不断的。但是求人帮忙,那就规规矩矩,拿出求人的态度,别仗着半路的亲戚关系使唤人。

她不是一点世情都不懂的小孩子,这个时候打亲情牌,也太昭然若揭了。

整整两年,王氏不曾露过一次面,不曾传过一纸一信。现在苏青考上县试了,王氏就上门修好。这份内疚受伤、想要补偿的心,有几分真情所致,有几分顺势而为,又有几分另有所图?

人心易变,苏青不想深究,大家相安无事、客客气气的,不也挺好吗?

王氏终于放弃,尽力作出平常的样子,“瞧我,竟忘记道喜了,恭喜你考中县试。”

苏青礼貌回道:“谢谢。”

王氏终于离开,苏青关上门,听着脚步声渐渐走远,靠在门上走了会儿神,接着打包礼物去了。

因为头天就请好了假,第二天苏青没去书院,打点好自己,就去了约好的迎鹤楼。

迎鹤楼是本县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因为名字寓意好,主人也风雅,所以很被县里的文人所青睐,经常有诗会在这儿举行。也因为松鹤楼离县衙不远,步行三五分钟,约在这里一举两得。

问过伙计,苏青向二楼正中的大包间走去,一进门,就见青衫的读书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没等苏青细看,有个三十如许的男子迎上来,热情道:“可是白鹭书院的苏青,苏姑娘?”

作为名次不高、家世不显赫的寒门学子,苏青被一眼认出来,还受到如此热情迎接,她赶紧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拱手道:“不才正是。恕我孤陋寡闻,敢问阁下是?”

这男子笑道:“不怪苏姑娘,是我失礼,竟忘了介绍自己。鄙姓周,单名一个良字。”

苏青恍然道:“原来是此次县试的榜眼,失敬失敬。”

周良连连摆手,“可别这么说,一个县试第二,哪里称得上榜眼,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