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我经历过和你一样的痛。”

明世隐的眸色有些迷茫，忽的不可置信的拧眉，“你是……尚家的人！”

言欢拉好衣裳，云淡风轻，似乎不在诉说自己的事。

“尚家被灭门，丫鬟偷偷护我逃走，在路上官兵拦截，我的心口被刺中一剑，官兵以为我死了，其实我只是偷偷屏住了气。”

明世隐脸上的不可置信，更深了几分。

她笑笑，“不可置信是不是？满门抄斩，父母，姐妹，兄弟，全部身死，而我却想苟且偷生。”

“既然上天决定让你我活下来，不是让你我和昏君同归于尽，而是让我们复仇后，能替死去的他们共看这世间未染鲜血的风景。”

她垂眸凝着被风吹雨打的花叶，语气似有哀伤，又似有希冀。

“逝去就是逝去，如被零落成泥的新叶落花，你阻不了风，停不了雨，既做不了控制风雨的神，那么唯有让自己足够强大，能为它遮风挡雨。”

她朝明世隐伸出手，清澈的双眸，幽黑如深渊，平缓的话语，带有莫名的吸引。

“明家小公子，我可以让你强大。”

她的话冷冷淡淡，“徐祯生性多疑，你以为他会给你单独靠近他的机会？”

他的仇恨浓重，想到曾经朝夕相处的家人，通通因为子虚乌有的罪名被斩于午门，他现在只要一闭眼，眼前遍布鲜红。

从天堂堕入地狱。

活着就是苟且偷生的承受痛苦。

就算死，他也要拖着那昏君一起死！

“哪怕同归于尽，我也要杀了他！”

手背青筋暴起，春日的雨丝风片无法抚灭他心头的怨恨怒火，他的双眼已被仇恨覆上，世间的所有美景，皆为黑白。

“同归于尽？”

她像听见什么好笑的话，“抱歉，我不得不打碎你的白日梦，恐怕不是同归于尽，而是你自己送死。”

言欢的话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用什么杀他？难不成用算卦的甲骨砸死徐祯？还是……唔，弄个什么卦阵咒死他？”

明世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对，他是恨自己只会占卜算卦，旁的一概不会，也压根不会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