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性的一声轻唤,低冽,是铠的声音。
她有气无力的回了句,“嗯。”
其实她宁愿她再多睡一会,睡着后,就不会胡思乱想,就不会心痛,也不用面对这讽刺的事实。
铠撩开幔帐,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没有发烧,他语气温柔,“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言欢摇摇头。
除了心里不舒服,倒没有别的不舒服。
她合上眼,精神不振的萎靡。
房内的烛火被点亮,暖黄的光晕溢满,铠端了碗白粥进来,眉目柔和关切,连眸里的冷色都少了几分。
言欢愣愣的看着他舀粥的动作,突然意识到什么。
铠,很关心自己。
以前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兰陵王,压根没细想这件事。
今晚注意到他的神色,他和自己在一起时,是敛去冷芒的温柔。
喜欢一个人,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来。
铠……喜欢她?
兰陵王拧眉,“看在玄策的份上,我只想知道,花木兰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守约轻笑,半敛的眸色冷漠,狙击枪握在手里,幽黑的枪口暗含未知的杀意。
他的语气漠然,“就是看在玄策的份上,今日我才没杀了你。”
守约回头扫了眼他苍白的脸色,有些恻隐,只是一想到他利用花木兰的感情,守约接着开口。
“别再踏进长城边境半步,下回,我可不会看在玄策的份上饶过你。”
守约的警告,可不是开玩笑。
兰陵王苦笑了声,那高而巍峨的长城,如绵延千里的山水,阻隔着他和花木兰。
思念和担忧,折磨的他心痛如刀绞。
他只想知道,他喜欢的女子,究竟是死是活。
他只想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去解释弥补。
他失去的已经够多了,明明他想放下仇恨,心无旁骛的去爱一个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风萧瑟,黄沙漫舞,由远及近吹过来的风,似乎还弥留着昨夜大战后的血腥气。
兰陵王疲惫的垂眸,突然很厌倦这样的生活。
无止的杀戮,他就算复仇了,就算杀了龙椅上的罪魁祸首,亲人们就能回来了么?
他只会在杀戮中,失去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