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看起来真有个七八十岁了,满脸的褶子,花白的胡须还编成了小辫儿,辫儿尾微微翘起,想必这老头就是小柒说过的天地堂的老堂主了,看起来就是一个老不正经。
浮生刚想要上前戏弄一番老堂主,刚走了几步,忽而大厅上首的一道石门又徐徐打开,走出三个人来,一个面带红光满脸笑意,一个衣衫朴素却挂着说不出的神情来,另一位让浮生顿时笑逐颜开,他登时就转身对着三个人说道。
“啊,璎珞姑姑也来了!生儿见过‘姑姑’!”
身子微微向前一躬,浮生顺势给璎珞使了个眼色,璎珞微微一笑,浮生却看到一旁的男子冲着他使了个眼色,再一看那男子竟然有一对斗鸡眼,这个眼色让浮生顿时乐开了花。
“这位,这位眼神奇特之人是?哈哈!”浮生开怀大笑了起来。
斗鸡眼老祖宗只得无奈得翻了个白眼,璎珞捂着嘴巴也是想笑,那红面豹却是连忙迎上前去,对浮生施礼后说道:“他,他只是我的一个信使罢了!”
“信使?”浮生心头一惊,莫不是从王府中取回的消息就在他的手上?顿时浮生就笑不出了声音来,他脸色一沉,发出一声疑问来,“噢?信使?那我倒是快些想知道父亲都让他传了些什么信过来啊!”
璎珞见状,疾步上前,冲着浮生行了一个礼,“大王子殿下,您出来的时日许久了,郡王和夫人甚是想念呢!”
漆树,长于奥古拉山脚下,斑驳的树皮之下可以生出乳白色的乳液,那是“漆树村”的财富,一个只有几十户的小村庄依托着漆树而活,漆树的乳汁经过煅烧提炼出油来,漆树油可以换来这一座小村庄百年来衣食无忧的安康。
“漆树啊漆树,它们养活了漆树村的老老少少,伤痕累累的漆树啊,被我们割破树皮,一道一道又一道,年年岁岁,年轮一轮又一轮,每一棵漆树上刀痕连着刀痕!”未想到黑黢黢的大魔王也会哀叹连连,他一对黑乎乎的眼睛里充盈着一些无奈。
“公山家族始于苏江,他们是苏江的王,是敖古拉山真正的主人,漆树村的村民们敬重他们的王,对王的命令从不敢违抗,可那公山王却将税法一年换作一个样,涨啊涨,涨到把一年辛苦割取提炼出来的漆树油全额奉上,竟然还抵不了人头税,漆树村的村民们开始食不果腹,昔日祥和的小村庄一下子变了模样,那是一段惨不忍睹的岁月”封锁齿唇碰撞着嘎嘎作响。
“那时的小黑圣莫非是在漆树村中?”浮生从封锁大魔王的脸上看出了些端倪,他抬头看向封锁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眼神中的愤恨。
“魂神大人,是那位断臂的高人给了漆树村希望,封锁的家族原本姓萨都,我叫做萨都拓,是那漆树村村长萨都家的大儿子,当初我尚且年幼,不知父亲与那断臂高人做些什么约定,断臂人传授给了漆树村修行之法,犹如一夜之间漆树村从敖古拉山脚下消失,隐秘进了山林之中,漆树村化为漆树门,漆树门展开与公山家族的对抗!”封锁说得语气略带些鄙夷来,他冷笑了两声继续说道,“可是后来,父亲被同门之人暗害,我便逃将了出来,隐遁到南疆去独自修行,没过几年,就传出消息来,漆树门竟投到了公山家族门下,哈哈!真是可笑至极!”
“如此说来,漆树门也好,血穴门也罢,又都与那位断臂的高人扯不开关系了”浮生暗暗琢磨,这位断臂的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就像是这个世界的掌舵者一样,安排了许多人的命运,一切看来都不是巧合,到底是谁在安排了这一切,而所有的这些恩恩怨怨之外又是什么道理循环?浮生越想就越是觉得有意思。
就当封锁大魔王哀叹连连愤愤难平之时,忽而石门卡卡了两下,浮生连忙示意大魔王遁身入了乾坤袋,只见小柒气喘吁吁得进了石门之中来,嚷着说道:“军领大人有请大盗先生速速前往大厅,说是,说是有信使回来了!”
浮生的脸上霎时间惨白一片,他理理思绪,长吁一口气,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想罢,弯腰从地上抓了一把草龙珠果,跟着有些吃惊的小柒去了大厅。
小柒一进来就看到被掀翻的桌子和撒落一地的草龙珠果子,他有些见怪不怪得只是扫了一眼,貌似如此景象他是见过许多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