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站起身来,走到灵境龟面前来,双手捧起小乌龟放到床榻之上,他坐在一旁,心思逐渐安静下来。
“三重天御,卸甲见心。这到底该如何见心?”
神思缥缈,浮生的神识开始了躁动,一旁的灵境龟闪耀出五彩的光芒,这光芒里隐隐约约着五种色彩,比之前的白光还要耀眼,光亮浸润着浮生的身躯,他的神识也得到了慰藉。
那是一个闲适的世界,天际高远,几处薄薄的云,云朵之后是清爽的风,让人的每个毛孔都干净透彻舒爽。
一株夏枯草长在天际尽头相连的一方土地上,孤独地生长着。
“茂老汉,是你么?”
浮生冲着那株夏枯草呐喊,在这样一个转瞬即逝的世界里,真实与虚幻早就没有了意义,只有随着神识的飘离,将所看所感镌刻进灵魂里。
“茂老汉,那一定是你,在我的荒芜世界里!”
夏枯草随着清风摇摆了两下,一片叶子落下。
“卸甲见心!只有领悟了才可走到三重天际呐!”浮生在他的荒芜世界里静心休憩,外界的纷纷扰扰如同被一条丝带抽离,污秽散落,念安的恶、小洁儿的惨痛,所有的一切都如幻影泡沫,在这里留不下一丝痕迹。
五彩的光渗透进来,在云朵间嬉戏。
“茂老汉,我似乎是领悟到了,卸甲见心,透过这外在的皮囊,看到一颗颗血红的心,那心有红色的,有黑色的,红的和黑的只是彩带上的光晕,肉体之后的灵魂是纯粹的!”
浮生的面庞挂上一抹微笑,他的面容神情宁静而高远,犹如一个强者,与他稚嫩的身躯不相匹配,只有挣脱过皮囊的束缚,才可达到神魂的自由。
“嚯嚯嚯!”五彩的光从浮生的体内散发出来,精光也从他的眸子里迸射出来,是的,他突破了三重天!
念安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呢?浮生看着他在房间内发了疯似得舞蹈,他真的是分辨不清楚了,原本就是要来惩戒念安一番的,所以才在交杯酒里下了绕指柔,可现在看到念安也柔软无骨疯疯癫癫了起来,浮生的心里竟然并不快慰。
“这位洛溪姐姐,我这样叫您不介意吧,天色不早了,我和小影子还要回王府去,念安呢,三个时辰之后就恢复正常的,你不用担心!那,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浮生拽了拽颜颜里,颜颜里回头把目光落在佛陀手身上,佛陀手故意不去理会,作揖恭送浮生。
天色真的是很晚了,晚风更添凉意,浮生和颜颜里这才想起来,小洁儿还在清风斋等候。
两人疾步赶到了清风斋,离开的太过于匆忙,连行头都未来得及更换,也许是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一见面子桑洁就端着好奇的脸对着两人呵呵笑着,“怎么,怎么,你们两个不是去大闹婚礼么,怎么这般打扮了,远远看去,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娘子携着新娘子出逃了呢?”
浮生和颜颜里互相打量了一番,苦笑了两声。
子桑洁继续问道:“那,那个坏家伙可有受了惩戒?”
浮生和颜颜里沉默了下来,浮生长吁一口气,回复了句:“喝了药酒,疯疯癫癫了起来,只是小洁儿,我问你,那念安是何年何月进的你家府邸?”
子桑洁思忖了下,说道:“我出生的时候,念安就是父亲的小随从了,听说他是父亲买回来的!”
浮生又落进了暗自忖度的思维世界中,颜颜里则是沉浸在了叹息命运的自我世界中,三个小家伙就这样沉默寡言得从清风斋的二楼走下来,在门口与一男一女擦身而过。
那两人风尘仆仆进了清风斋,一进门小二就迎了上来。
“两位客官是饮茶,还是吃饭,还是住店?”
“你这清风斋是茶庄还是饭店还是旅店?”那男的板着一张铁脸对着小二问道。
浮生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位客人,只觉得这男的看着甚是眼熟。
“客官,小店平日里售卖些茶饮糕点,正餐时间有各式小炒,这楼后面还有十几间上等的客房,饮茶吃饭打尖住店一应俱全!”小二点头哈腰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