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棍?”浮生虽未见过,但是听这名字,就有些毛骨悚然。
“求不不得求死无门,你若想咬舌自尽,那就拔了你的舌头,你多想提剑自刎,那就砍了你的双臂,你若想跳崖求死,那双腿就成了铡刀下的残肢,最后只剩下这光秃秃的躯干,每日被人灌以汤水,不死不灭,无休无止,直到天年!”
世间竟有这般酷刑?浮生的小身体里聚集起了愤怒,这算什么仁父?算什么人间的神?
“岂有此理!”浮生大怒,“你那凤毛王养育你们,就是为了要你们试药送命,倘若没有送命,还倒成了你们的罪过,要受这么大的惩罚?他怎么配做你们的王?怎么配叫人神?你们真是愚昧!难道你们就没有父母姐妹?他们愿意看你们这样糟践自己?”
朱雀柳眉倒竖,听得浮生的嗔怒,她也一顿娇叱,“能为仁父献命,我们死后,魂灵才可登极乐!莫要说什么世间好,这世间污浊太多,食污物,饮污水,你们都只是双目污蒙,死后都要落入十八层地狱!”
舍外,风波乍起,刺骨冷风呼呼刮过,浮生长吁一口气,猛地从丹田喷出一口真气,那真气如同撒缰的野马,把那草藤和木柱震得稀碎,这真气弥散开来,犹如空山枭鸟,振臂狂怒,令人心脾俱震!
朱雀连连后退,身子撞击到墙壁上,倏地吐了一大口鲜血来,此时,从外面掠进来一道黑影,那黑影扶起延口残喘的朱雀,向着茫茫荒野而去,浮生斜睨一眼,便认出来这黑衣人正是那晚来王府偷药之人。
因为真气涌动,又裹挟了暴怒,他天灵盖上的伤口又被震破了,黑血呼呼外冒,两眼迷离,便昏阙了过去。
毒素早就与浮生化归为一了,他的血日渐浓黑,如同那童子尿一般,都是至毒之物,滴滴便可封喉,若是被人不经意间服食后,就要依赖食毒而活,要想彻底清除这些毒素,还需浮生炼制黑心丸。
浮生的天灵盖上留下了一滩凝结成血痂的黑血块,朱雀疑惑不解,伸出手指来,又取了些那黑血,送到鼻前嗅了嗅,并未有什么特殊的气味,与人血无异,只是她第一次见得这浓黑的稠血,不免有几分好奇。
“朱雀姐姐,我也是个苦命的人,不妨告诉你了吧,前些时候,身体中了许多毒,又服用了至毒之物来解毒,虽说一物降一物,可解完毒,这毒素就和我融合了,现在我这血脉就成了这般模样!哎!也不知最后是不是会把我变成一个小毒物!”浮生说到痛处,又怜又艾。
朱雀道,“你就是用这毒害了仁父?”,朱雀的话夹杂着茅舍外窜进来的一股冷风,让浮生后脊梁一阵冰寒刺骨。
听朱雀的意思,那凤毛王正是她口中的仁父,仁父啊仁父,应是仁爱厚泽人之生父才是,可见过了那个老头,他分明是一个邪恶的族王,一个只求长生的怪癖老人罢了,怎么也无法和朱雀口中的称谓匹配上,浮生不解。
“若不是你那仁父为难我父王,我也不会对他下毒!朱雀姐姐,再说,你们莫不是都取走了解药么?我和我父亲,并没有要加害你们的意思,可是你又到府上去闹,这又是为何?”
朱雀卷袂而息,找到墙边一草垛上,身子慢慢缩了下去,冷冷道,“素闻你们八方国之人个个奸诈,不错,那解药确系被我取走,日服三粒,七天便可解毒,可二十一粒解药唯独少了一粒,这般说来,莫不是你们之前就谋划好了,要我仁父毒发而亡?”
“少了一粒?可是我明明数过的,二十一粒一粒不少,兴许是你遗落在了路上?”
浮生转眸思忖,炼化黑心之时,他细细数过的了,解药整好是二十一粒,清点好之后才交给了父亲,怎么现在朱雀却说少了一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