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信中,任锦海言明,他并非大渝的叛徒,而是因为他原原本本就是海族人。
只不过数十年前,他的父亲带着他离开了海族,来到大渝生活。
这一次若不是海族的人找到他,只怕他已经忘了自己的这一层身份。
在大渝多年,他早已将自己当成了大渝人。
只是海族人聪慧且凶蛮,以他家人的性命相要挟,他做下这些,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看到这里,赫云舒突然有些明白了。
任锦海能够坐到丞相之位,绝非庸碌之人。
若他当真要收买谁,大可将另外的人推出去,而非自己亲自出手。
他亲自出手,无非是要尽快暴露自己。
此时,赫云舒倒有些佩服任锦海的心性了。
海族人找上他,他无法推脱,只好主动暴露自己。
因为他知道,一旦他暴露了,他的家人也就安全了。
赫云舒继续看下去,在信的后面,任锦海说出了一些关于海族的秘密,让赫云舒务必要小心海族的人。
看完这些,赫云舒沉思良久。
任锦海的葬礼,定于三日后举行。
这几日,任美目一直守在任家,尽着身为人女的本分。
任锦海下葬那一日,任美目哭晕了数次。
最终,任母不忍心,让云俊虎将她带回了定国公府。
回府之后,任美目一病不起,缠绵病榻数十日,到最后,竟是气若游丝。
云俊虎吓坏了,遍请京中名医为任美目医治。
但,所有人都说任美目是得了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寻常的药,是不管用的。
再者说,任美目如今身怀有孕,也不宜服药。
只是,任府的人一一来看过,任美目还是没有任何好转。
云俊虎急坏了,病急乱投医,这一日,他将赫云舒请了来。赫云舒进了定国公府,看到躺在床上的任美目,也是吓了一跳。
推开门看到任美目,云俊虎的反应很大。
赫云舒就站在他的身边,悄无声息地碰了他一下。
云俊虎顿时反应过来,一改脸上的诧异,换上了一脸的轻松,道:“美目,你何时过来的?才这么一会儿不见,就开始想我了?”
任美目一脸的冷静,道:“俊虎,你的香囊掉了,我过来给你送。来这里,已有许久了。你们说的话,我也都听到了。”
云俊虎慌忙想要解释,但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任美目深吸一口气,道:“俊虎,你不必说什么。我都懂。”
之后,她看向了赫云舒,道:“云舒,让我回去见见我父亲,好吗?”
赫云舒想了想,道:“好。”
任美目的身子深深地躬了下去,道:“云舒,谢谢你。”
说完,任美目转身便走。
云俊虎慌忙跟上去,被任美目阻止了:“俊虎,我要回趟娘家,你不必跟着,在家等我就好。”
云俊虎停下了脚步,没有再跟上去。
就这样,任美目一个人回了任府。
赫云舒看了看云锦弦,道:“舅舅,你有没有觉得美目太冷静了?”
云锦弦点点头,道:“是。”
原本,他们都以为任美目少不更事,经历这样的事情必然会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做,只是没想到,任美目竟然这般冷静。
赫云舒想了想,终究是不大放心,派了暗卫悄悄跟了去。
之后,赫云舒回宫去了。
回去陪着孩子们玩了一会儿之后,派去跟着任美目的暗卫回来了,悄声禀报了些什么。
赫云舒听完,很是诧异。
不多时,燕曦泽也来了,匆匆道:“皇婶,任锦海死了。”
赫云舒点点头,道:“嗯,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是得了急病,暴毙而亡。”
“皇婶,这件事,似有不对……”
赫云舒打断了燕曦泽的话,道:“曦泽,就这样吧,任锦海暴毙而亡。就是这么个结果。”
“那么,他的罪名呢?”燕曦泽追问道。
赫云舒垂眸,道:“此事你我不宣扬,就不会有人知晓。至于那些曾将这秘密写在纸上的人,知道任锦海死了,对于他们也是一种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