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流血不止的人会有什么后果,不用说也明白。
赫云舒看了看自己的左胳膊,她曾受过比这还要严重的伤,不曾想,这一次倒是有几分凶险了。
太医说的话她懂,左不过是剑刺入的时候,挨着动脉血管就进了。眼下剑在那里堵着,血管不会破裂,但是,若是要将这剑拔出,脆弱的血管就会被割破。
赫云舒简单地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就不必将这断剑拔出。先将断剑旁边的肉割开,再将断剑平着取出也就是了。”
听到赫云舒这样说,太医吓得脸都白了。
他吓得不敢说话。
这时,殿外传来一个有力的声音:“胡闹!”
是燕皇!
很快,燕皇阔步而进,他先是看了那太医一眼,道:“当真没别的法子了?”
太医连连点头,道:“回陛下的话,没别的法子。”赫云舒看了看燕皇,道:“皇兄,这剑伤的不是位置。眼下也只有两个法子,要么将这断剑拔出来,但有可能划破血管,流血不止。要么就是将旁边的肉割开,取出断剑,
除了这两个法子,没别的办法了。”
燕皇听完,恨恨道:“把肉割开,你说得轻巧,疼也疼死你!”
太医在一旁插嘴道:“王妃娘娘,这断剑所在的位置十分刁钻,就算是割开血肉平着取出,也难免会伤及血管啊。”
赫云舒想了想,看来,今日她是不得不暴露了。
既然如此,那就暴露吧。
如果有一切疑问,推给百里世家就好了。
于是,赫云舒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口大箱子,道:“曦泽,将那大箱子拿过来,我要取些东西用。”
虽然不知道赫云舒要这大箱子做什么用,但是,燕曦泽还是将这大箱子拿了过来。
如此,这大箱子就放在了赫云舒的床边。
赫云舒看了看他们,道:“皇兄,你们能不能先出去,我要取些要紧的东西。”
燕皇瞪了赫云舒一眼,他实在是想不出,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要紧的东西?
不过,想到赫云舒的性子和燕凌寒一样,最是执拗,他也就听之任之,乖乖出去了。
燕皇出去之后,燕曦泽和太医也跟着出去了。
门被关上,屋内没了闲杂人等,赫云舒就开始从手腕里往外拿东西。没想到,拿着拿着,门开了。
这微妙的变化在于:这些人不再想着逃脱,而是奋尽全力,要护着边吉无恙。
边吉要逃!
意识到这一点,赫云舒推开此刻护在她周围的人,道:“拿下边吉!”
她自己第一个奔在最前面,却有人拦住了她,道:“主子,王爷吩咐,无论何种情形,都一定要护您安好!”
此人力气极大,拦得很实在,赫云舒一时间竟无法绕过他。
想到是燕凌寒的嘱托,赫云舒的心软了一下,没有再坚持。
如此,她站在打斗的人群之外,旁观这一切。
不曾想,边吉趁着她的人不注意,一个鹞子翻身就跳出了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后,转身便逃。
这一刻,边吉的爆发力惊人,像一只凶猛的豹子。
这等身手,非寻常人所能及。
她的人忙起身去追,赫云舒也跟着奔了出去,却已经不见了边吉的踪迹。
暗卫们不肯放弃,分向不同的方向要去追捕。
赫云舒一声令下,道:“回来!”
所谓困兽犹斗,是有几分骇人的。
赫云舒不愿他们有所损伤,而且,即便抓了边吉,也很难从他的口中知道什么。
身手好的人,向来是自负的。
自负之人,即便是落入了他们的手里,也会死扛着,什么都不说。
而且,边吉逃了,只要他再次出手,就会暴露自己。
赫云舒并不着急。
边吉逃走后,其余的人难成气候,很快被暗卫们所擒。
赫云舒命人将他们押入了铭王府的地牢,仔细看管。
这时候,她胳膊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是,那断剑还在。
暗卫担心道:“主子,不如就近找个大夫,为您治伤。”
赫云舒摇摇头,拒绝道:“不,外面找的大夫未必可靠。送我进宫。”
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赫云舒的面色有些发白,声音也显得有些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