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寒没有说话,虽说一刀杀了闪代玉最简单,但是,杀了闪代玉,势必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今蒙州刚刚臣服,如果这时候闪代玉横死,一定会引人怀疑的。
眼下是不宜起战乱的。这一点,燕凌寒很明白。
他抱了抱赫云舒,道:“我们一起想法子。”
赫云舒突然就笑了,道:“夫君,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一个闪代玉而已,哪里还需要我们两个联手?你等着看吧,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她的本事,燕凌寒向来是不怀疑的。
赫云舒素来不是一个能忍的人,忍气吞声这件事对于她而言,实在是太难了。
有些事虽然眼下办不到,但是小惩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这一晚,闪代玉的府中,又多了几个大坑。
而且,这几个大坑的位置很是巧妙。
它们分布在闪代玉卧房的周围,大坑是悄无声息地出现的。
以至于闪代玉第二天醒来,招手叫碧柳的时候,看了一眼地面,不禁呆住了。
她重新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的眼前并不是地面,而是一个大坑,地面沉陷下去,落在那坑底。
闪代玉不禁哆嗦了一下,她仔细打量,之后就发现,她的卧房简直成了一个孤岛。
大坑如此突兀的出现在她的卧房周围,独独她的卧房完好无损,却也与周围隔开了十几步之远。
而那大坑,足有七八米深。
闪代玉甚至怀疑,如果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这深坑,即便是摔不死也是残废。
隔壁,铭王府中,赫云舒一夜安眠,醒来的时候燕凌寒正含笑看着她。
赫云舒摸了摸他的脸,道:“笑什么?”
“佳人在怀,还能不开心?”
赫云舒冲燕凌寒挤了挤眼睛,道:“想不想更开心?”
燕凌寒的视线落在赫云舒的衣服上,道:“当然想。”说着,燕凌寒就开始动手了。
听到赫云舒的话,燕风离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只是说道:“我做下了这种事,他当然不会放过我。所以,我这就去找他请罪。”
此刻,他当真希望,希望他的皇叔燕凌寒将他痛揍一顿,最好,杀了他,也好抵消他内心的内疚和不安。
赫云舒摇摇头,道:“不必了。这一次,你皇叔不会责罚你。”
燕风离有些意外,他转身看着赫云舒,道:“为何?”
原本,他的皇叔就是那样一个脾气暴躁的人。脾气暴躁且不说,还最是护短。
而他这一次,意图伤害的是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几个孩子。
如此说来,他的皇叔,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赫云舒看着燕风离,缓缓开口,道:“这一次的事情和你有关,还是你皇叔告诉我的。”
“怎、怎么会?”燕风离诧异道。
他以为,这件事必然是赫云舒先查出来的。却不曾料想,竟然是他的皇叔燕凌寒先查出来的。
可是,如果是燕凌寒先查出来的,现在他应该没命了,不是吗?
之前,皇姑姑燕碧珺意图伤害赫云舒,就被他的皇叔燕凌寒关进了府里的地牢。
这件事,他可没忘。
似是看出了燕风离心中的疑虑,赫云舒开口道:“他是看着你长大的,最清楚你的秉性。他很清楚,若不是有人挑唆,你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其余的话,赫云舒没有说下去。
但,燕风离却懂了。
对于一个人的惩罚,方式有很多种,或打或骂。
但是,这世间最让人煎熬的惩罚却是无声的。
那就是自惩。
自己对于自己的惩罚,才是最寂静无声,却又深达心底深处的。
每一次扪心自问,每一次夜深人静时的独处,都是对自我的一次惩戒。
燕风离不禁闭上了眼睛,如果可以选择,他倒宁愿他的皇叔打他一顿,又或者,是将他痛骂一顿。
这时,赫云舒开口道:“每个人都有可能被别人迷惑,但只要迷途知返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