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理儿!”周围,有人附和道。
周遭的人,一部分是大理寺的衙差,一部分是在这沿街的铺子里做事的,还有另外一部分,是看热闹的。
而大理寺的衙差,因为他们身份低微,所以平日里在大理寺之中,也多半是被人呼来喝去,没有半分的尊严。
但是冯亦鸣待他们是不同的,无论何时,他总是那样谦和有礼,不曾给过他们半分的脸色。
所以,对于冯亦鸣,他们心里是敬佩的。
因为敬佩,所以这时候,他们是无条件配合冯亦鸣的。
至于在这沿街的铺子里做事的人,冯亦鸣经常在这条街上来往,或许冯亦鸣不认识他们,但是他们都是知道冯亦鸣的,也知道他是大理寺的仵作,为官清名,待百姓们很好。
因此在这些人之中,对冯亦鸣也有一个好印象。
因为这好印象,他们此时是愿意声援冯亦鸣的。
至于那些看热闹的,有道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左右只是看热闹而已,不看白不看。
听到周围人的力挺,冯亦鸣知道自己有了胜算。
但同时,冯亦鸣心里很清楚,究其实质,还是因为在这些人的心里,根本不愿意相信当今陛下凤云歌真的要杀了他们。
被他煽动着相信了是一回事,可事实摆在眼前,真的相信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无疑,后者的相信更加稳固,能够起到的作用也更大。
但事实,从来都是惨烈的。
冯亦鸣打定主意,要将这件事披露在众人面前。
他要逼问,逼问凤云歌,为何要杀了他们。
他倒要看看,这其中肮脏而龌龊的理由,凤云歌敢不敢说出来。
此时,冯亦鸣一心应对这件事,并不曾留意到,隋阳冲着身边的一个禁军低语了几句。之后,此人分开人群,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冯亦鸣敏锐地意识到,今日这个局,是赫云舒所设。
这天下间,能够设下如此不动声色,却又直击对方要害的绝妙迷局,只有赫云舒能够做到。
也只有她,才能够精准的猜测出每一个人的心里,设下这样天衣无缝的局。
冯亦鸣的心中不禁有些期待,期待之余,又有那么一些雀跃。
他甚至觉得,赫云舒就在附近看着。
但是,他很快就克制住了自己的欣喜,因为他知道,如今这个局仅仅是进行了前半部分,而后半部分,将要由他来完成。
一时间,冯亦鸣精神振奋。他扬手指向那男子,冷眼看着那拨禁军,厉声质问道:“现在呢,你们还要否认他的身份吗?”
那拨禁军很快就反应过来,坚定道:“冯公子,他绝对不是禁军的人!”“是么?”冯亦鸣冷笑一声,继而说道,“那么几位是以为,我们这些人刚刚听到的名字,都是假的?如果他喊出的不是你们的名字,你们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惊恐,而是疑虑。可是刚刚,你们的表情明明是
惊恐。难不成几位是以为,在下和周遭的人居然连惊恐和疑虑都分不清楚吗?”
“就是!”
“对,冯公子说得对!”
周围,不少人附和着冯亦鸣。
虽说对方是禁军,但是他们总不能睁眼说瞎话。
更何况,冯亦鸣的清名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亲眼所见加上冯亦鸣言之有理,众人站在了他的这一面。
这拨禁军面面相觑,继而意识到了今天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们本能地想走,而这个时候,冯亦鸣趁热打铁道:“既然几位都是禁军,那么不妨说说看,陛下为何要杀了我、我爷爷,还有奉军侯?”
这拨禁军无言以对。
本该暗地里进行的事情放到了明面上来说,没人敢说什么。
冯亦鸣将那受伤的男子交给身旁的大理寺衙差,他自己则步步上前,逼向了这几名禁军,道:“这件事,还请几位给个说法。”
他们沉默。
有时候,沉默也是能够说明问题的。特别是现在这样的紧要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