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吓得缩了缩脖子,退后了几步,不敢再言语。
赫嫣然回身,嫣然一笑,道:“父亲莫怪,是女儿没有管教好她。”
赫明城点点头,却是没有接赫嫣然的话,只是说道:“去见过你母亲吧,为父有事要出去。”
赫嫣然看了看一旁的赫云舒,神色黯淡了一下,尔后又恢复如常:“是,父亲。”
之后,赫云舒便和赫明城一道离开,去了西市那里已经打探好的那家酒楼。
二人点了烤鱼、糖醋鱼、水煮鱼和冬笋汤,吃得津津有味。
二人吃罢饭,向外走的时候,迎面碰上了燕曦泽。
燕曦泽上前,道:“皇……云舒郡主,赫大人,别来无恙。”
赫云舒点点头,道:“很好,你呢?”
闻言,燕曦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晦暗的神色。
赫云舒垂眸,心下了然。
此前,她以铭王的名义出征大蒙,燕曦泽也一同去了。他在这一战中舍生忘死,立下了不少的战功。可回京之后,不过是得了燕皇轻飘飘的一句夸奖,如此,他有些想法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珍珠蒙尘,终有光亮之日。”
见赫云舒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燕曦泽笑笑,道:“郡主素来是妙语连珠,你的话,我记住了。”
赫云舒笑笑,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也不知说的对不对,殿下听听就好。”
燕曦泽灿然一笑,这时,恰逢酒楼内有人叫他,他和赫云舒告辞之后便离开了。
看着燕曦泽的背影,赫明城品评道:“这位六殿下倒是个做实事的人,只可惜,不得陛下赏识。”
“赏识不了这样的人才,是陛下的损失。”说着,赫云舒突然想起昨夜那一遭,问道,“父亲,今日您去上早朝了吗?”
赫明城点点头,道:“去了,不过陛下今日倒是奇怪,竟兴起垂帘听政那一套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怪怪的。”
闻言,赫云舒掩嘴一笑,心道,脸都打肿了,燕皇还哪里好意思出来见人啊。这位燕皇陛下,只怕还没有经历过这样困窘的时候吧。
“舒儿,你在笑什么?”
赫云舒忙摇摇头,道:“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一件很好玩的事情,觉得好笑罢了。”
之后,二人坐着马车回了赫府。
一日无事,第二日,赫云舒正在吃早饭,苏傲宸却不请自来,拿起筷子自来熟的吃了起来。
正在这时,翠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赫云舒皱了皱眉,道:“怎么了,慌成这个样子?”
翠竹上气不接下气道:“小姐,有人来提亲!”
{}无弹窗第二百一十七章有人来提亲
只见赫明城坐在桌旁,正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尔后,他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慢悠悠地抬起头,道:“回来了。”
赫云舒大囧,忙点点头。
赫明城又看向苏傲宸,道:“你也来了?”
此前,苏傲宸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眼下见赫明城问起,他忙应道:“是,赫伯父。”
赫明城点点头,仍是云淡风轻地喝着茶。
赫云舒深吸一口气,道:“父亲,您不睡觉吗?”
“要睡的。”赫明城应道,却仍是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苏傲宸暗觉头皮发麻,看来,今天不说出个理由出来,赫明城只怕就不走了。
他上前一步,打着哈哈,道:“赫伯父,西市那里新开了一家酒楼,他们的招牌菜不错,我便带着舒儿去尝尝看。谁成想,这一吃起来,就迟了。”
赫明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现在,该是亥时了吧。”
闻言,赫云舒心里犯了嘀咕,父亲这话,分明是不相信苏傲宸所言啊,也是,谁吃饭能吃到亥时呢,就算是有着一百零八道菜式的宫宴,也不过是早在戌时三刻的时候便结束了。
父亲,果然是不好糊弄啊。
一时间,三人皆是沉默,周围一片寂静,连掉根针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素来沉着冷静的苏傲宸,额头上竟是渗出了薄汗。
良久,赫明城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幽深的目光瞧向了苏傲宸,道:“还不走吗?”
苏傲宸后知后觉地连连点头:“要走的,要走的。”
说完,他看了赫云舒一眼,尔后离开。
这时,赫明城起身,笑了笑,道:“好了,歇息吧,为父也要回去歇息了。”
赫云舒抬起头,道:“是,父亲。”
赫明城经过赫云舒的身边,笑了一下,尔后走了出去。
直到再也听不见脚步声,赫云舒才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关上了院门。她的背抵在院门上,拍着心口,恍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时,翠竹从一旁的侧屋内走出来,关切道:“小姐,您没事吧?”
赫云舒摇摇头,看向翠竹,道:“父亲是怎么发现的?”
此前,她明明让翠竹早早地关上院门,就说她累了,要早些歇息。按理说,这个理由很正当,而赫明城虽然身为父亲,可也应该避嫌,在已经成年的女儿入睡之后是断然不能再进来探望的。如此说来,父亲应该不会发现才是。
翠竹开口道:“小姐想出来的说辞,的确很好。原本也是瞒住了老爷的,可老爷来了第一趟之后,很快便来了第二趟,如此,奴婢便有些措手不及,言语间出现了一些错漏,这才让老爷怀疑了。小姐,是奴婢不好。”
赫云舒笑了笑,道:“不关你的事。”
她算对了第一遭,却没有算对第二遭。这一次父亲发现了她,并非她算错了,而是她低估了父亲对她的关心。试想,她素来无事,刺绣这一类的事情也不爱做,平白无故怎么会累呢?如此,父亲便会担忧她,以为她有什么心事,既是如此,会来第二次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想到此处,赫云舒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烈,有人关心的感觉,很好。
一旁,翠竹纳了闷,小姐偷跑出去被老爷发现了,按理说该是懊恼才是,可她反倒是如此开心,真是太让人费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