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步而来,看着坐在桌边的赫云舒,下巴微扬,神情倨傲道:“赫云舒,没想到你还有今日!”
赫云舒仍是坐着,她淡然一笑,道:“今日,今日怎么了?”
赫玉瑶掩嘴一笑,道:“姐姐还想着诳我呢,眼下宫中谁不知道姐姐被软禁于此,连王府也回不了。想来你也是可怜,嫁给了一个傻子不说,府中还出了人命,人人都说你赫云舒身带不祥,看来当真是不假。”
“放肆!”
突然,一声厉喝传来,吓得赫玉瑶慌忙回头去看。
门口,一身橘色宫装的皇后娘娘正款步而来,对着她怒目而视。那身为中宫皇后的威压扑面而来,吓得赫玉瑶心神一惧,腿脚发软。
说话间,皇后已经到了跟前,她怒目看向赫玉瑶,声色俱厉道:“铭王妃受陛下邀约暂住宫中,何来软禁之说?”
赫玉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惊慌失措道:“儿臣……儿臣一时失言……”
“一时失言?”皇后冷笑一声,道:“三皇子妃以为,就凭这几个字,就可以免了你今日的罪责吗?”
赫玉瑶勉强定下心神,道:“母后明鉴,儿臣在家中之时也时常与妹妹玩笑……”
“哼,三皇子妃倒真是任性!”赫玉瑶的话尚未说完,便被皇后厉声打断。
赫玉瑶惶恐不已,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说错了话。
皇后冷冷地看着她,怒声道:“所谓出嫁从夫,你是三皇子妃,云舒是铭王妃,你理应尊称她一声皇婶,如此不懂规矩,当真是枉为皇家儿媳!看来,本宫该往江州去一封信,与奇儿好好说道说道了。”
闻言,赫玉瑶顿时跪爬到皇后的脚边,抓着她的衣角哀声祈求道:“母后,不要,不要啊!”
眼下三殿下被遣往江州本就心情愤懑,若皇后真的去信言明此事,三殿下势必会愈发的愤怒,那么她的下场可就惨了。
皇后甩掉她的手,睥睨着地上的赫玉瑶,道:“你可知罪?”
“儿臣知罪。儿臣知罪。”
“那好,既是知罪,那你便跪在此处,什么时候铭王妃原谅了你,你再起来。本宫的话,你可明白?”
赫玉瑶牙关紧咬,即便是再不愿意,但迫于皇后的威压,她还是不得不照做。
就在她准备对着赫云舒跪下时,门外传来内侍的通传声:“丽贵妃娘娘到!”
闻言,赫玉瑶微弯的双膝顿时绷得直直的,她的救星来了。
{}无弹窗赫云舒和云锦弦相视一眼,看来,这件事燕皇已经知道了。
刘福全扬手向前,道:“王妃娘娘,您请吧。”
赫云舒迈步欲走,这时,云锦弦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稍等。
尔后,云锦弦看向刘福全,道:“刘公公,舒儿年少,御前问话难免错漏,不如我随她一起前往,如何?”
刘福全笑笑,道:“云大将军,奴才就是个跑腿儿的,这件事,奴才可做不了主。”
如此,便是委婉的拒绝了。
赫云舒明白舅舅在担心什么,便回身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道:“舅舅,这件事我一人去就好。您就留在王府,替我坐镇,如何?”
别无他法,云锦弦只得点头应允。
不知为何,看着赫云舒随着刘福全一起离开,云锦弦心里有几分忐忑。
赫云舒和刘福全一道进了宫,直奔御书房。
燕皇坐在宽大的桌案之后,神色莫名。
赫云舒微施一礼,道:“赫氏云舒,见过陛下。”
闻言,燕皇站起身,道:“朕与凌寒是亲兄弟,你既然嫁给了他,朕便也是你的兄长,日后,称朕为皇兄即可。”
赫云舒一头雾水,不知道燕皇这突然的示好是为了什么。
可既然他这么说了,赫云舒便顺水推舟道:“是,皇兄。”
燕皇满意地点点头,道:“如此,才像是一家人嘛。王府里发生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你刚嫁到铭王府,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免会慌乱。这样吧,你暂且在宫里住下,王府里的事朕会派人查个一清二楚,必将这幕后之人揪出来,严加惩办。”
赫云舒一愣,忙说道:“眼下王爷对我多有信任,我不在,只怕他会着急。”
“无妨,朕会派人好生安抚。眼下他已成年,若不然,让他一并入宫暂住也未尝不可。这件事,朕会派人妥善处理,你安心在宫里住下就是。”
燕皇的话,倒是滴水不漏。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没有再给赫云舒留下任何的余地。眼下,她是不得不暂住在宫中了。
尔后,燕皇下令,命刘福全亲自带着赫云舒前往风荷轩,让她暂住于此。
很快,刘福全就回来复命,尔后垂手站在一旁,等着燕皇问话。
起初,燕皇只是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福全,你觉得这件事,朕做的,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