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从天而降的陨石!找一块大的,粉饰一下,这祥瑞,不就出来了么?”师爷猥琐的笑着。
徐涛斜了这有些得意忘形的师爷,师爷顿时赔笑了一下,缩了回去。
徐涛慢条斯理的说道:“楚云吶,这次可是咱们同安上下一条心的关键时候了!这祥瑞若是献好了,这只怕无过,还会有功!”
他呵呵笑了起来,一旁的师爷也陪笑着。
楚云震撼的看着他们,他下意识的往后退着,似乎根本不想与这样丧尽天良的人同处一室!
“可是……那同安城这上下近万条人命呢?”楚云声音颤抖着说道。
徐涛一脸沉痛的说道:“老夫也是迫不得已,无可奈何啊!”
“难道……就不管他们的死活了吗!难道……这一万条冤魂,就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没个交代了吗!”楚云浑身发抖,带着哭腔说着。
徐涛脸色一沉,道:“楚云,不要以为这里就只有你忧国忧民!我也想救百姓于水火,可是怎么救?我也想为民伸冤,可是,怎么救!这冤,怎么伸!有本事,你上灵山派去要他们交出凶手,你去啊!”
楚云激动道:“我进京去告御状!我就不信陛下不管此事,我就不信国师不管此事!”
“你敢!!”
徐涛顿时拍案而起,他怒道:“楚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们同安城上下一百多顶乌纱帽一起掉下吗!”
楚云怒发冲冠:“同安城生灵涂炭,百姓倒毙的倒毙,哭号的哭号!多少富裕之家一夜之间变为赤贫!而你们,却还只想着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
徐涛大怒:“徐涛,你放肆!”
师爷连忙出来打圆场:“主簿大人,这掉的,可不仅仅是乌纱啊,还有脑袋,甚至……包括,你自己的脑袋啊!”
楚云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他见徐涛盯着自己,目露凶光,他沉默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长长一揖,道:“是我想的岔了,还是老大人深谋远虑!”
徐涛顿时转怒为喜:“这才对嘛!我们同安官员上下一心,这一关,我们必定能过得去!来来,师爷,上酒,我与主簿大人痛饮一杯!”
楚云又是一揖,他弯着腰,低着头,不敢让对方看见自己愤怒的目光,他勉强控制着自己的声音,道:“楚云一路赶来,有些累了,而且也不胜酒力,就不打扰太守大人休息了!”
说完,楚云一礼后,倒退着出门,然后将门关上。
徐涛和师爷对视了一眼,师爷用手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微微做了个割喉的手势,徐涛面色阴晴不定,过了一会,他才缓缓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在同安城外二十余里的温泉山庄,同安城的太守大人一路奔逃,逃到此处才算惊魂初定,躲在了自己的宅子里面便不肯再出来,显然是被同安城的恐怖火雨吓破了胆。
“太守大人在里面吗?”
一名身着布衣的中年长髯男子,匆忙的冲向门口,他焦急的询问着在门口看守的统领。
统领低声道:“老大人从同安逃出来,受了寒,又受了惊,现在刚刚睡下。”
这长髯男子急得跺足:“都什么时候了,还睡?睡得着吗!”说着,他便要往里面冲去。
统领低声说着:“老大人说了,他什么人也不想见。”
长髯男子怒道:“我也不见?”
统领苦笑着重复说道:“老大人说了,他什么人也不想见。”
长髯男子顿时大怒,他一撩长袍便高声喊道:“老大人,是我!我你也不见吗!”
统领连忙上前阻拦,他低声哀求道:“哎呀,我的主簿大人!您就别喊啦,一会惊扰了大人,这板子感情打不到你屁股上来啊!”
长髯男子冷笑道:“现在同安如同火海地狱,无数百姓哀嚎死去,这救命救火的时刻,你想的居然是你的屁股!”
统领顿时不悦,他拉长了面孔,打起了官腔,道:“楚云楚大人,照你这么说,你怎么不去救人吶?在这里耍什么威风啊?”
楚云怒道:“我是主簿,不是都尉,更不是郡丞!手底下一兵一卒都没有,我如何救人!”
统领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自己难道不是人吗?”
楚云暴怒:“姓张的,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统领一翻白眼:“没什么意思!”
楚云上前一把揪住张统领:“你把话说清楚!一个小小统领,竟敢出言侮辱于我?你这身官皮还想不想要了?”
张统领也怒道:“你算老几,凭你也能撤我的职!”
楚云大怒,顿时与张统领揪打起来,可他一介文弱书生,又如何是这统领的对手,哪怕对方疏于训练,这体格上也天然有着差距。
尤其是旁边的卫兵一个个上来拉架,可个个都是拉的偏架,你一拳我一脚的打在这楚云的身上,只一会功夫便将他打得鼻青脸肿,披头散发。
这时里屋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情啊?吵死人了,还让不让人睡了?”
楚云顿时整了整衣衫,他抹了抹嘴角和鼻子下面的鲜血,恨恨的瞪了一眼这张统领,然后强忍着羞怒,他大声道:“太守大人,是我,主簿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