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风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孙博仁,咬牙切齿的退了回去。
谢氏用眼神扫了绿珠一眼,打了一个眼色,绿珠立刻会意,跟其他下人打了个眼色,堂上几名下人便轻轻的离去,只剩下绿珠和赵小宝还在堂上。
谢氏哀声对孙博仁道:“上师,妾身还有一些金银珠宝的家当,大约值一千银,若是上师不嫌弃,尽管一起拿去,留在老身这儿,也是浪费,不如给了上师,还能物尽其用!”
这句话说完,绿珠颤声哽咽道:“家母!这可是你的嫁妆啊!”
谢氏恍若不闻,她直勾勾的看着孙博仁,磕头道:“我李家若是能进灵山派大门,必定侍奉上师一生一世,绝不反悔!”
孙博仁此时也知道,再也从李家榨不出什么油水了,他面色一缓,哈哈笑了起来:“素问成安民风尚武,无论男女,勇武好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哈哈哈!”
谢氏赔笑道:“粗鄙之风,让上师见笑了!绿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拿我的木匣来?”
绿珠不住的垂泪,挪步去了,过了一会儿,她紧紧的抱着一个木匣而来,她来到谢氏跟前时,却不舍将木屑交出,谢氏无奈,伸手柔和的抚摸了一下绿珠的脸颊,轻声道:“绿珠,放手吧。”
绿珠这才松开手来,以手掩嘴,呜咽不止。
谢氏将木匣在孙博仁眼前打开,一时间木匣中金银珠宝晃得孙博仁眼睛都有些发花,这哪里只值一千银,这里值一千金!这下不仅赵家村的亏空都补了回来,甚至他还能大大的捞上一笔,发一大笔横财!
孙博仁哈哈大笑,一挥袖子,道:“甚好甚好!如此,我便给这位李公子做个评定吧!若是合格,他则可以进到灵山派门下!”
谢氏大喜,立刻跪下磕头如捣蒜:“上师大恩,无以为报!”
孙博仁走到李乘风跟前,他斜眼睨着李乘风,冷冷的说道:“还不跪下?”
李乘风这一刻浑身发抖,双拳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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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乘风的老爹李淳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儿子受辱,他按耐不住猛然跳了起来,双目圆睁,环髯根根倒竖,他怒道:“你这瞎眼的奴才,我儿乃是……”
不等他说完,谢氏厉声喝道:“送老爷回后院!”
在李淳身后早有五名健仆等候着,一听到命令,立刻跳将起来,两人抓手,两人抓脚,一人熟练的塞了一块毛巾在李淳的口中,然后四人如抬泥像,手脚飞快的将呜呜挣扎的李淳抬出了大堂。
这一幕若是在其他人家中,不仅荒诞,而且大逆不道,对夫君如此不敬,打上官司,那是可以休妻逐出家门的。
但在李家,这是家常便饭,便是李乘风也是习以为常。
谢氏转过身,哀声道:“上师乃是灵山派得道高人,心胸开阔,妾身夫君早年习武走火入魔,疯疯癫癫,还请上师不要一个疯癫之人一般见识。”
孙博仁见她满脸披血也不敢擦拭,他冷笑一声,扭过脸去,并不言语。
谢氏道:“上师若是肯选我李家入选灵山派,李家上下感恩戴德,必有重谢!”
孙博仁等的便是这句,他恍然的一拍巴掌:“啊,灵云上师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他笑眯眯的看着谢氏,道:“原来是灵云上师接允的,那倒不是外人。”
谢氏一喜,一旁她的贴身奴婢绿珠这才敢悄悄递上一块手巾,谢氏隐蔽的接过,飞快一擦,然后将手巾藏在袖中,她小心翼翼道:“我们李家上下此次准备了五千银的供奉,另外还为上师准备了五百银的酬劳……”
孙博仁之所以为难李家,就是因为他丢了赵家村的供奉,又被两个不知为何从南方跑到北方来劫走供奉的小贼给打进了粪坑,心中又一股子无名邪火无处发泄,自然首当其冲的李家就要倒了大霉。
成安城并不算大,但有家有业的大户人家都是灵山派忠实的供奉大户,这些大户多有子弟在灵山派中修行,孙博仁下山以后是大爷,但在山上,他却只是一个辈分颇小的弟子,他也不敢造次,万一这些大户人家向山门中修行的家中子女打个招呼,把自己在山下私收贿赂回扣的事情捅了出去,那他可就麻烦大了。
李家来成安时间并不算长,而且在灵山派又没有根基,因此这竹杠自然便敲到了李家的身上。
但机缘巧合,自有定数,李乘风听到这敲竹杠的话,心中却是苦涩感叹:自己一路上辛辛苦苦劫了个供奉,想不到,到头来还是报应在了自己的身上!莫非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天理?
孙博仁听到对方的供奉只有五千银,加上自己的彩礼也才五百银,他顿时皱紧了眉头,不悦道:“五千银?哈!看来你们是把我们灵山派当成叫花子了!”
说罢,他一摆袖子,起身抬腿便往外走。
谢氏大惊,她连忙道:“上师止步!”
“嗯?”孙博仁回过头,斜眼看着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