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瞅着时间差不多,便起身告辞,去了三爷爷家。
孙平瑜并不在家,莱伯母和李素云招待姚香玉,拉着她嘘寒问暖。
姚香玉挑着一些能说的事说了,又问起村里分地的事来。
“这是平瑜那阵子在军里听来的,既然林子是村里的,也是属于村人的。”
“为此,你三爷爷他们几个老头子,花了好几天的功夫,定了许多的规矩。”
“山地不能买卖,必须看情况补种树苗,不能随意挖洞或是取土等。”
“这事可是有上报给县衙?”姚香玉又问,因着她对政治并不关心,一路上也没多打听这些。
也不知明溪县是不是还是卫千重这个知县?
“知会过了,不过县衙那边并未反对,但确实明言,非村里的户籍是不能拥有山地的,且每年也要交税。”
姚香玉有些疑惑,县衙那边有这么好说话?
要知道好田村这样的举动,等于一个新变革了。
“县城如今可是热闹?”姚香玉想,半年多过去,经济怎么说也能恢复得差不多罢。
莱伯母摇摇头,叹口气道:“也就过年这阵人多了些,想要跟以往一般,怕还要许久。”
“怎会这般?我瞅着外头一些小镇都比我们这县城大,如今可热闹了。”
姚香玉表示很惊讶,战乱结束,不是该一切繁荣发展的时候吗?
“这我们如何能晓得?”莱伯母叹口气道。
难不成这里头还有什么内情不成?姚香玉心里暗想。
“莱伯母,村里的外乡人可都是走了?”
姚香玉想着她看到村外开着的那些地,真不像是精心伺候的样子。
“去年你走后不久,不少人也离开了,剩下的这些人,等天气暖和了,也是要走的。”
“走了也好,省得爷爷他们头疼如何管束这些人。”李素云接口道。
“也是,毕竟他们的一些习俗跟我们差许多。”姚香玉点头认同道。
“香玉,这次回来,可是不走了?”莱伯母端上红糖水,给了孙月草和孙月圆各两小把炒黄豆,打发她们出去玩。
“天气暖和了就出去一趟。”姚香玉抿着唇道。
李素云拉了下莱伯母的袖子,示意她别再问,姚香玉一看就是还没接受现实。
莱伯母看了儿媳妇一眼,想到姚香玉这性子也是要强的,又极有主意,知道劝说无用,便改了口。
“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些的好。之前就听说有人被打劫了,钱财货物全没了,好在人没事。”“莱伯母,我不怕呢。”姚香玉笑着说,力气大的用处真不小。
孙二叔去装了井水,放在小炭炉上烧着,顺便唤来孙月云招呼姚香玉。
毕竟他一个大男人,不好单独与侄媳妇待一处。
要知道姚香玉在别人眼中可是寡妇身份,最是要避嫌。
看到孙月云,姚香玉帮略惊讶,这是不回魏家了?
不过姚香玉也没问,万一戳到别人的伤口呢?
“你瘦了,在外头可是吃了许多苦?”孙月云看着姚香玉变黑不少的脸,眼泪一下子就滚落下来。
姚香玉见状,顿时有些慌乱起来,忙着安抚她。
这还是第一个成年人为她而哭,姚香玉说不清心里的滋味。
“我没事,真没咋吃苦,实在是外头的水土跟家里的不同,这不,就黑了。”
她们也没说几句话,孙二婶就端着一大碗瘦肉豆腐羹过来了。
“香玉,快趁热吃,瞧你瘦的。”孙二婶看着姚香玉,眼底闪过一抹可怜。
大家都认定孙平凡已经死了,只有她不信,这下半辈子该怎么办哟。
孙二婶做瘦肉豆腐羹还是有一手的,姚香玉也没客气,就大口吃了起来。
“哇,好香,外婆,我也要吃。”一个小男孩犹如炮弹一般从外头冲进来,抱着孙二婶的大腿说道。
“好好,也有你的份,在锅里,让你娘带你去。”孙二婶笑眯眯地说。
随后,大门走进来两个男人,一个是孙月云的男人魏三绕,一个是长高了不少的孙平倾。
不过魏三绕脸上有几道疤痕凹凸起伏,看着挺可怖的。
姚香玉不清楚孙月云的事,就没多问,和孙二婶孙二叔聊了聊去年的收成。
“村里可是还进山?”姚香玉想起那山路的情况,忍不住问道。
“还是有的,不过再远一点却是不敢去了。”
“出什事了?”姚香玉皱眉问道,她没感觉到山里有什么异常。
“主要是大湖那边,据说出现了蛇窝,去年去收板栗那会,就有人被咬了,差点没救回来,后来就没再去了。”
“现在大伙都去喷水潭那边了,等开春了,大家准备都去种果树。”
姚香玉有些惊讶,但也没多问,村里在山里的发展和规划,并不会因为她在或是不在而改变结果。
好在她也未曾想要带领全村发家致富。
种田发家,这话本就虚,种田多累的事,靠天吃饭呢,哪那般容易呢?
否则那全国上下那么多种田的人,早就个个成富翁了。
无论是什么时代,最挣钱都是商人,而抑制商业,不过是为了更好管控罢了,上位者将钱财掌控在手中。
所以,村里的人能想到种果树,姚香玉还是挺意外的,想要把日子过得好,就得比别人多想一步,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