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

江沅的手乍然松了。

他是我姐夫，也是我师父。

临死前将功体传我，可惜他不知道，我是个经脉寸断的废人。

见他出神，脸色苍白，沈瑾瑜皱眉，握住他的手。

“我没事。”

他仿佛乍然自噩梦惊醒，瞧见沈瑾瑜担忧的目光，甚至还笑了一下，顺便踢了少年一脚，嗤笑道。

“小兔崽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是长进了。”

话虽说了，脸上却不见笑容。

少年也自知失言，垂着头一动不动，良久才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的土，背对着两人不说话。

太和不知发生什么事，探头看了几眼，犹豫着转身刚要回厨房，却见一堆光头凑了过来，顿时连退三步头上带汗。

“大师，你们……”

自伽蓝寺出身的几位僧人，除了当先者身着杏黄僧袍，剩下的俱是武僧打扮，客客气气的端着空碗，朝太和双手合十见礼。

“阿弥陀佛，多谢两位施主款待。”

沈瑾瑜见江沅魂不守舍，便与太和一同，代他回了一礼。

江沅听着他与伽蓝寺的武僧说话，一时间有些恍惚，醒过神时什么都没听清楚，就见沈瑾瑜安然无波的侧脸，下意识开口解释道。

“我下去接这小子的时候，这些秃驴就在山下等着，说是要等你一起出发，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去，反正也是正午时候了，你又一直不回来，我就请他们上来吃东西，等你回来之后再走。”

话音未落，他像是乍然想到什么，陡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头顶，伸手去抓他的长发，头几乎快摇掉了。

“无咎！我是你道侣，你不能剃度！”

江沅说着说着，眼中一泡泪：“再说了，终南里也没有秃驴，你……你不是为了躲我，故意要……”

沈瑾瑜：“……”

沈瑾瑜：“不可乱思。”

“可是，昨夜你都没跟我同——”

沈瑾瑜面色微红，将他的“床”字按在唇边。

“江岸止。”

“你要是离开终南，不管做什么，都得带我一起去！”

江沅语调不清喊道：“我们是道侣，你别想抛下我！”

沈瑾瑜道：“只是追查了尘大师失踪。”

“了尘大师，那个自来熟的秃驴？”

江沅眯起眼睛，斩钉截铁道：“那岂不是要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更要跟你一起去了。你也正好可以顺便查一查，那个时候，到底是谁给你下了药。”

沈瑾瑜眉角一动：“你知？”

“自从那天过后，你再也没有折腾我整整一晚不歇的时候，我当然知道不对劲了。”

江沅捶胸顿足，痛心疾首。

“你要是抓到那个缺德的人，别忘记让我审一审，起码问出到底给你下的是什么，我好照猫画虎给你接着下啊！”

沈瑾瑜：“……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