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轻快,脸上带着十五六岁少女的娇俏,眼睛亮亮的,似乎落满了星子,看着容婴的目光好像在看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的心忽然跳了一下,耳尖有些热。
不,你的鞭子用得很好。他在心里说。
夜色更深,天空一片暗沉。
两人吃完了东西,把残渣给收拾好,篝火还在继续燃着。
“你为什么要跳下来?”容婴盯着眼前的火堆,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明明当时那些匪徒的注意力都被他掉崖给吸引了,她可以有机会逃走的,为什么,反而跟着他跳下来?还有,刚开始为什么要以身范险来救他?叫人过来不是也可以吗?
岑茴没料到他直接问了出来,想着原主的性子,她带了一丝羞怯,还是直接说了出来:“因为我喜欢你。”
一阵静默。
她继续缓缓地说:“我知道殿下您看出来了,不然不会叫我不要再去茶楼。”
她握紧拳头,仿佛是要把所有的话一股脑的全都倒出来:“殿下既已经表意,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再来。”
“可是人的心又岂是自己能够控制住的?我……我也并不想这样没脸没皮地赖着您,但是,但是……”
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说出来,容婴不可谓不吃惊,但一想到她原本就是这样的性子,他又理解了。
少女微微垂着头,从容婴的角度正好瞧见昏黄的火光映照着她的脸,朦胧的勾起一丝迷离的美感,似乎连平日里明媚张扬的下巴弧度也变得柔和起来。
她咬着唇,好像把那红润的唇瓣当成了什么可恶的东西□□。
指尖有些湿润。
等他意识到时,才发现自己不知怎么竟伸出手去抚上了那被咬得通红的唇。
容婴愣愣低头,对上少女一双茫然无辜的水眸。
他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转开头。隔了一会却又偷偷地看过去,还是一字未言。
岑茴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是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明明刚刚她说了一大堆表白心意的话,加上原主是真的有喜欢过人的心情,她借来用了一下,虽然对象从二皇子变成了容婴,但也应该是大同小异的。
按理说作为这个时代的一个贵女,这样直接大胆地对人表白,是已经算非常出格的。即使跟原主平时的行为来看,这也是一件不可与之相比的事情。
可偏偏对这两者,容婴倒是半点反应没有,还是淡淡的表情,一句话没有,只刚才那一下动作还有些不一样。
可,这算什么?
他不开口,岑茴也不好再说,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原主的身份在那摆着,再怎样也不可能继续贴上去。
她心下有些失望,但想必原主父亲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消息,按原剧情推算,离他们找过来还有一段时间,她还有机会。
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上。
容婴是一贯如此,寡言冷清,但今日却也不同,目光长久地盯着某一处,明显走神了。而岑茴则是不停用树枝戳着地面的草叶,心情焦躁。
刚才是容婴时不时地看她一下,现在这个角色变成了她自己,岑茴有些心塞。
之前那一番话,作为一个正常人来说不管怎样多少都会给些回应,接受也好,拒绝也罢,总之表了态。但容婴就是没有反应,岑茴也试图又找话来跟他说,可他心不在焉,每次都草草结束。
她心里忐忑,她可以感觉得到,容婴对她的态度已经是非常信任她了,但她还是不知道对方这是个什么意思。
这么折腾了一天,又累又忧心,岑茴也渐渐支持不住,睡意一时间全部冲上了脑袋,她半眯着眼,慢慢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