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退了出去,容婴掩住唇,忽然闷闷地咳了起来。
纪河一惊,连忙从旁边的箱柩里翻出巾帛和一只小小的绿色的瓷瓶。
那瓷瓶里装的是一颗颗的白色的圆润剔透的药丸。
等到吞下那颗小小的白色药丸,再清理干净,容婴才不再像刚才那样咳得撕心裂肺。
纪河有些担忧:“殿下这咳疾已经许久不曾犯过,刚才怎么突然就发作了?”
容婴稍稍缓过来,知道纪河是担心自己,出声安慰道:“没什么,可能是最近经常外出的缘故吧。不是还有瑞玉丹吗?压一压就好了。”
提起这个,纪河更是担心:“殿下,那丹药……”
他的话没说完。
见此,容婴也不禁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那丹药用久了其实便会没多大作用,但当年父皇费尽心思为他找来的薛神医也早说过,他这咳疾是自娘胎里带来的,寻常药物根本就治不好,只能用这瑞玉丹压制着,延长寿命罢了。
但自一年之前开始,他已经渐渐感觉到了丹药的效力已经大不如前。即使一直有人在替他寻能根治这病的药,而事实上是,希望太微小。
他并不怎么害怕死亡,这些年的日子已经是他多活的了。有时候他甚至会想,与其这样一辈子都被困在病榻上,靠着药物苟延残喘,倒不如一死了之。不过这些终究只是想想,哪个人会不想好好的活着呢。
岑茴这边正顾虑着那日意外出现的六皇子,之后便没有再经常过去那家茶楼,原本以为这个计划可能就要就此搁置,但那边容婴倒是给了她一个惊喜。
自从那日茶楼回来后,容婴的好感就在不断的攀升的过程中。这攀升并不是一直持续的,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攀上去一点。
虽然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令得容婴对她的好感上升的如此之快,但总归是一件好事。
湖边的水榭,坐在轮椅上的白衣男子手上拈着一枚黑玉棋子,自己与自己对弈。
苍白细长的手指,隐隐泛着黑芒的棋子,白与黑的极致对比,令走过来的纪河呼吸也不禁窒了一窒。
好在他还没忘了自己是过来做什么的,“主子,陛下身边的刘公公过来了。”纪河恭敬地道。
半晌,容婴放下手里的棋子,“走吧。想必是我那皇兄又听说了什么事。”
纪河推了他出去。
容婴没想到皇帝这次并没有如以往一般是派太监刘海过来说一顿不阴不阳的话,反而是直接召他进宫。
这对他而言不是一件好事,若仍只是一番敲打话,容婴还可从容应对,按皇帝的意思去做,让他满意,虽然他心里也知不过是得过且过罢了。
可进了宫,还不知会发生什么。近日里他并未做出过什么不适的举动,除了……
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入了宫门。
金顶,红门,阳光下耀着金色华光的琉璃瓦,掩映在古树绿荫下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