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欧阳明,额,我以前不叫这个名字。叫刘思涵,是院长妈妈起的名字。
这个名字是我现在妈妈给我取的,我的妈妈也不是我亲生的妈妈(这样说好像有点绕…)。她是从福利院把我领养出来的,待我确实担得起视如己出这四个字,所以对我来说,她和院长妈妈都是我尊敬的母亲。
给我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说,“希望啊,以后我们家小明的每一天都是阳光明媚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记得我笑得很甜,可是内心深处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个很阴暗又隐晦的角落在告诉我。这些光明都是暂时的。那年,我十二岁,我成了欧阳家的少爷,我没有五岁前的记忆,但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现在也活得很好不是吗。
我的记忆一开始就是在福利院,每天照着福利院里的阿姨们的安排,吃饭、睡觉、打闹、偶尔和小朋友们闹闹矛盾抢抢食。十二岁后,我的生活变得翻天覆地的好。好的不真实。
我一直觉得,这样的好日子有一天会结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我也有问过母亲,“为什么人会失忆呢。”母亲告诉我“大概是因为那些记忆并不好,所以我们的意识选择了遗忘,有时候遗忘并没有什么不好啊。能全部忘记多幸福。”
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意有所指,年少的我不太懂。后来我就明白了,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多少会有些感慨的。再后来我渐渐长大懂事,也就没有问过了。
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了。
那天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一身青色的运动服,看起来格外清爽。他出现的那一瞬身体中有着异样的熟悉感升起,好像我已经认识了他好久好久。
他冲我嚷“阿蛮,阿蛮。”
我不知道阿蛮是谁,但是,在他喊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我的身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突破桎梏,破体而出。却又被另外的力量拖住,那一分钟,我的身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的是,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我像是个旁观者。旁观着我不记得了的一切。
这个梦似乎是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有个男人把一个小男孩从火海中救出,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走。那样吃不饱穿不暖的背景之下,小男孩自然是非常愿意的。
虽然我没有记忆,可我能感觉到,那个小男孩就是曾经的我。
那个男人喂幼年的男孩吃药,泡药浴,教男孩练武强身健体甚至修炼道术。男孩一直叫男人师傅,男人唤男孩臭小子。
有一次小男孩实在扛不住高强度的训练,身体不堪负重,躲起来不见人。男人很着急,他找到小男孩把他抱在怀里,对他说。“孩子,我也不想逼你,可是,真的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非你不可。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话就哭了,他抱住小小的孩子,头埋在孩子的颈间,眼泪大滴大滴的砸下来。哭了良久。孩子受他情绪感染也是哭得稀里哗啦。这时候他们的感情应该很好吧。我在一旁想。
我看着他们,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很久之前,这里是真的湿润过的。
日子他们还是照常过,我就一直跟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一路上到是有不少趣事。一起解决了不少麻烦,斩妖除魔,为农家户祛除邪祟。上山去开采灵药,总是走走停停。一路增广见闻。
后来有一天,男人摸着男孩的头说,“要不然,你做我儿子吧,我欧阳靖一辈子修习道法,没有成婚也没有后代,以后出去行走你就叫我爸爸。”
这时他们已经待在一起半年了,男孩不过三四岁的年纪,满眼孺慕“爸爸。”
“哎,我的好儿子。”男人高兴的抱着小男孩转圈。我就站在他们身边,我看得到男人的眼中欣喜是真的,但有愧疚一闪而过。
“做我的儿子得有名字,总不能再叫你臭小子,我叫欧阳靖,你以后就叫欧阳明吧。”男人把孩子放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
男孩很开心,在院子里跑圈圈,一边开心的叫:“我有名字了,我叫欧阳明。”满满的都是童真。
我看着儿时的自己傻笑着不断叫嚷和跑圈。心中有丝释然,原来,我这个时候就已经叫欧阳明了吗?原来欧阳明本来就是我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