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王兴奋的两眼冒光:“正好手痒,文论上我兴致缺缺,便待狩猎时见真章。”
彩阁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好一个兄友弟恭,好在他俩的关系确实不错。
他们人在椒房殿外,便听得孩童的嬉闹声,宫人通报太子驾到,稚嫩的声音也未曾停歇。
两边的宫女打帘子跪地迎人。
原来是大公主燕妘入宫了,带着一双儿女在西暖阁玩耍,两个小不点,大的六岁、小的四岁,姐弟俩你追我赶,丝毫不畏惧人。
燕妘乃皇帝长女,封号长乐,是徐皇后在东宫时所出,前几年下嫁给内阁首辅之子,她的食邑在长安,倒是很少入宫觐见。
燕妘看到彩阁很是开心,没先问太子的好,反而先过来亲切地拉彩阁的手:“你是青唐吧?小时候我们见过一回,那会子你同六弟在玄武殿玩儿。”
彩阁对于儿时初次进宫的记忆虽有些模糊,但某个场景却是刻骨铭心,连忙讪笑道:“大姐姐莫要再提,小时候不懂事,童言无忌。”
彩阁那时约莫六七岁年纪,宫人们在玄武殿里打扫,成桶的水浇在金砖上,整个大殿看起来宛若湖面,务必要洗刷干净每一处地方,彩阁和年幼的晋王便在玄武殿赤脚滑水玩,最后弄的身上的衣裳都潮透了。
小孩子不讲究害不害臊的问题,两人跑去椒房殿的耳房洗冷水澡,应是赤身相见的那种。
彩阁对徐皇后最初的记忆就在这里,徐皇后拿竹条抽她一顿,有没有被打哭不记得,只知晓“屁股开花”一词是真实存在的。
孩童的嬉闹声,再次让彩阁回忆起往事,腚部隐隐作痛。
忽然两个孩子碰倒墙边的烛台,正在熏衣裳的宫女为了躲避,撞翻了熏香炉,青铜熏笼上还铺着徐皇后今日所要穿的公服。
徐皇后坐在罗汉塌那儿,大惊失色道:“本宫的衣裳!”
一人风驰电挚飞奔而至,他眼疾手快,一手捞衣裳,另一只手以胳膊肘去挡烛台,燃烧的红烛直接跌落于他的手背之上。
徐皇后疾步走过来,颇为紧张地去查看那件绣着金色牡丹的赤红吉服,是否有丝毫损坏。
思画在旁跟着怒斥宫女:“都不想活了么?主子的衣裳也这样不当心!”
椒房殿的宫人噤若寒蝉,跪了一大片。
少年眉清目秀,甩了甩手上已经凝固的蜡油,缓声开口:“母后,衣裳应当没有被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