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王催促彩阁道:“快些走。”
不愿碰上,偏又碰上的局面。
彩阁和石榴儿走上前去,同太子请安,蔺元姝亦福身对颍川王和彩阁问好。
太子挥手,命随行的宫人全部退下。掌扇的宫人们,浩浩荡荡,去往边上的金吾卫所待命。
蔺元姝打量彩阁一番:“翁主今日穿得好生素净。”
石榴儿看到蔺元姝的装扮——一身湖蓝对襟褙子,头梳飞仙髻,方才后知后觉。
彩阁不屑的笑:“又不是入宫参选,何必打扮得花枝招展?”
蔺元姝以宽袖遮面,更衬出肤色如雪:“翁主这么说,今日各宫的娘娘盛装赴宴,岂不是白费功夫?”
彩阁理了下外衫领口的盘扣:“后宫妃嫔依照位分穿着适合的服制,皆由宫规所定,宫外人怎好同她们相比?”
颍川王察觉气氛不同寻常,于是挡在两人中间,对太子道:“先去给母后请安吧。”
彩阁行在太子左侧。
蔺元姝丝毫不退缩,站在太子右边,歪着头对彩阁那边笑:“翁主是第一次参加宫宴吧?往年从未见过翁主。”
彩阁目视前方的下马桥,不疾不徐地说:“慈圣太后六十千秋时来过一次,我也未曾见过你。”
蔺元姝不服气道:“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也叫翁主这般惦记着?想来,能入宫一次不容易呐。”
“小时候没见过世面,觉得皇宫里的宫殿又大又漂亮,七经八绕会迷路。”那时她是客人,彩阁微微昂首,唇角噙着笑,“不过以后再入宫,便好似串门一般,也不用递牌子侯着传召。”
蔺元姝的脸色不太好,寻思着怎样挽回颜面,颍川王冷不丁地挤过去,将其和太子两人隔开,侃侃而谈道:“昨日我睡过头,一觉醒来天都黑透了,三哥昨晚几时走的?”
蔺元姝暗自咬了下唇,放慢脚步,紧随太子身后。
太子说:“用完晚膳我就回东宫了。”他垂眸去看彩阁的手,没有任何饰物,便问她,“福佑早间没有去永寿殿?”
彩阁轻轻摇头:“今日不曾见过福公公。”
太子抿唇道:“宫里有无赏赐送去你那儿?”
彩阁以为是在说衣裳首饰:“有的,只是太过华丽,我还不习惯。”
太子望着她的侧颜,圆润又小巧的耳垂上也未见耳饰:“你没有耳洞?”
彩阁捏住左边的耳朵:“小时候只穿了一边,太疼了。”她拿手比划了下,“姨婆拿两颗绿豆夹着耳垂使劲儿揉,然后用烛火燎过的绣花针那么一穿。”回忆起这事,令她啧舌,“那会子我叫的跟杀猪一样,不肯再穿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