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ster?我说,master。你该不会是睡着了吧。喂——醒一醒——不要睁着眼睛在椅子上睡觉啦——”
“呜哇?!”
次日上午,搜查二系办公室。
我和往常一样坐在桌前浏览案卷,但由于近日来劳心劳力,昨夜又有些兴奋过度(?)以至于辗转难眠,不知不觉间,脑袋就像只火烈鸟一样耷拉到了胸口。
贞德alter冷不丁揪住我一只耳朵,一下惊得我整个人都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
“什么,怎么了?!有情况???”
“……没有啊。真是的,你这家伙在梦里也没法放松一下吗。”
贞德无可奈何地长叹,在我面前另一张椅子上一屁股坐下,同时以一种极其优雅(也不知她是从哪部番里学来)的姿势翘起二郎腿:
“何必这么拼命?事到如今,再翻看这些案卷也没什么意义吧。”
“不,我总觉得其中……应该有什么,那个,我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这不过是一种本能的第六感,我自己也说不出什么确切根据,只能一个劲儿讪讪地挠着后脑勺。
“只差最后一个节点,所有的线索就能够彼此串联。但偏偏就在这里,我暂时还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更缺乏确凿有力的证据。”
“哦~真有那么棘手吗?算了,反正其他人都去联系异能生命体的‘失主’了,我也闲着没事干,你说来听听吧。”
“好。”
我略一点头,然后毫无停顿、一气呵成地开口道:
“我认为,‘异能掠夺者’是对夏花之死负有责任的利益相关者之一。但是,当年那些霸凌者也好,维护他们的亲友也好,我觉得全部都是废物加sb,完全找不出一个靠谱的嫌疑人。”
“……说得还真直白啊你。”
贞德咋舌。
“因为是事实啊。”
我理直气壮地挺胸,“就说之前那次伏击吧,诱敌深入、双管齐下、各个击破,要不是由罗小姐支援我紧急氪金,对方险些就把我们一锅端了。如此阴险绵密的计划,三条院少爷做得到吗?”
“谁知道呢。”
贞德alter托腮沉思,回答得颇为慎重:“也许他只是扮猪吃老虎,深藏不露啊?”
“那他藏得也太深了。”
我抬起手潦草地一摆,一边将手头堆积如山的案卷向她推去:
“alter,你看看这些。我在反复重读之前那群熊孩子的证词,指不定还能从里头发现点什么。对了,还有这个……”
“这是……短信记录?”
贞德凑上前来仔细端详。
“是椎名小雪和‘夏花’五年间的短信和邮件记录。虽然这位‘夏花’谨慎小心,但通过口吻、措辞中的细微习惯,总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贞德兴味索然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随口问道:“那,你都发现些什么了?”
“也没什么。”
我仰身朝椅背上一靠,眼中没流露出半点情绪,只是张开双臂毫无顾忌地伸了个懒腰。
“我……大概知道‘雪女’是谁了。要说有什么发现的话,也就是这个吧。”
贞德:
“……”
“…………”
“………………哈???”
……
数分钟后,大楼走廊。
“喂,master!等一下,卖关子太过分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雪女’到底是谁啊?!”
“嘘——”
我转身面对像个跟宠一样缀在我身后的贞德alter,竖起食指抵住自己嘴唇。
“隔墙有耳,alter。别怪我疑神疑鬼,自从上次袭击事件以后,我在特务科也不敢放松警惕。光是找到‘雪女’还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我需要更多的情报。”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要怎样……”
“那还用说。之前的证词里看不出个所以然,当然要去寻找新的证词。”
我利索地以拳击掌。
“幸好,为了‘保障霸凌者的安全’,除了伤势沉重的三条院和浅井之外,特务科早已将当年一同进山那几个学生接了回来。听说现在是由南丁姐姐照料他们的生活起居,绝对健康安全,万无一失。”
“……绝对是故意的吧,你们。公务员做这种事没问题么?”
贞德口中这么说着,一面却恶趣味地笑歪了唇角。看来在她眼中,这一系列操作都非常ok。
“哎呀,不会真把他们怎样啦。只是有一点,真的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吓人而已。也不知经过这几天担惊受怕,他们会不会愿意配合调查。”
“哼,谁知道呢。我看挺难的……”
恰好此时我们等到了电梯,我和贞德闲聊着迈步入内,不料迎面撞上一张鼻青脸肿、被绷带层层包裹成半个木乃伊的大脸,与我相距不到十公分,几乎紧贴上我的鼻尖。
“哎唷卧槽?!!”
猝不及防之下,我一个趔趄仰天跌倒,幸好贞德alter眼疾手快地一把挽住:“master!喂,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大白天装神弄鬼吓唬人吗?”
“…………”
那木乃伊沉默不语,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孔上看不出表情,唯独两道目光比恶鬼还要阴鸷三分,只是一瞬不瞬地钉在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