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孟景。
她缺,孟景。
“田歌,田歌!你在不在下面?”即将沉睡的时候,一道焦急的嘶吼乍然响起。“田歌,田歌!”
不用睁眼,她也知道是谁来了。
她轻声呢喃了一句:“竟然真的给了,005你那么灵验的……”
孟景半跪在踩踏一半的坑口,听不到回音,他眉宇间又添了几分暴躁,刚想起身去别处找,突地,一抹光亮传来。
随即慷慨激昂的旋律从坑底传来。
中气十足的男声唱着:“好好学习,好好学习,不忘初心,使命永远要牢记,激起万丈浪花,前赴后继,坚持一张蓝图绘到底,小时候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学到了妈妈身上自强不息,长大后沐浴在党的阳光里,练就无坚不摧的战斗力,好好学习,好好学习……”
这歌!
他猛地扑倒在地,激动盯着坑底那抹光亮,声音有些抖:“田歌别怕,有我在,我马上救你上来。”
……
花了十几分钟,孟景把田歌拉了上来,田歌全身都是伤,看得他眼睛都红了,他深吸口气,轻手轻脚背起她,唯恐碰疼了她:“忍着点,我很快背你回去。”
田歌把下巴垫在他肩膀,怔怔看着他满是汗水的脸,月色下,每一颗都一闪一闪的,她眼睛又一酸,有风钻了进去。
走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孟景,我现在想哭,可以吗?”
孟景脚步一顿,声音轻轻的:“嗯。”
“呜呜呜……”于是下一瞬,田歌趴在他肩头放声大哭,仿佛关不上的水龙头,越哭越伤心,越哭越不知道在哭什么。
反正就是想哭。
她哭得鬼哭狼嚎,在寂静的山里显得尤其恐怖,孟景也不在意,只是默默背着她,等她哭得嗓子都哑了,才柔声道:“乖,别哭了。”
“我不。”田歌摇头,鼻涕眼泪全蹭在他的白村衫上,几乎都发不出声音了,“我要一直哭。”
“声带会哭坏。”
“那我也还是要哭。”顿了顿,田歌吸了吸鼻子,“除非——”
“嗯?”
“你背《孔雀东南飞》给我听。”
“……”
“呜呜呜……”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
“暂停一下,我要考考你,箜篌是什么?”
“古代弦乐器,形如筝瑟。”
“那你会弹什么乐器吗?”
“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什么你都会吗?”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