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左转还是往右转?”
“啊?”
车开了两条街,男人突然出声,赵逢春愣了愣。
陆远帆淡淡解释道:“我不认识路。”
赵逢春才刚刚扭头看向前方,车子猛地一停,她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前倾了倾,转眼就被一个黑影压在身下。
手中的簪子被夺走,赵逢春条件反射地挣扎,却发现自己毫无反抗之力。
陆远帆一手把赵逢春的双手锢住,另一只手拿着簪子划过了赵逢春的脸,眼睛危险一眯,冷嗤了一声。
“半个月不见,胆子大了啊……”
男人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周身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压得赵逢春喘不过气来。
冰凉的簪子在脸上划动,赵逢春呼吸一滞,微微撇过眼不去看他,眼睫毛却不停地眨动。
陆远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盘起的头发里撒着金星,额前两绺头发烫卷了垂在脸上,原本淡淡的柳叶眉被画成了粗粗的黑色一字眉,长长翘起的睫毛尾梢还挂着劣质睫毛膏的黑点,两腮的红色极不自然,用簪子一刮,空气中就飘起了一层粉。
脑海里不知道怎么就浮现出一张小脸,不施粉黛,却清丽动人……
眉头一皱,陆远帆倏地扔了手中的簪子,伸出大拇指抿向了女人的唇。
男人的指腹稍显粗糙,微微的凉意从唇上传来,赵逢春的心头划过一阵战栗。
赵逢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心里天人交战。
明天就是高考,但是她已经好久没去过学校了。
她点头答应了赵勇,和他结婚,放弃高考。
可就算不是为了陈舟那一场莫名的心动,上大学也一直是她的一个梦啊。
半夜三四点,赵逢春一咬牙,她决定去学校参加高考。
赵逢春偷偷起床收拾好东西,给爷爷留了一封信就动身了。村里人都起得早,碰到人就不好了。
通往县城的公共汽车不路过赵逢春的村子,赵逢春步行了三里地才能来到公路上。
然而时间太早没有车,夜深天凉,赵逢春冻得厉害,就沿着公路朝县城的方向往前走,动起来至少不那么冷。
深更半夜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过了有人家的村落就是荒地。路边的臭水沟哗哗的响,夜风吹过,不远处的树林里似乎有奇怪的声音传来……
天色未亮,没有路灯,黑魆魆的一片,只有赵逢春手里不太亮的手电筒。
赵逢春害怕,不敢太靠边,见夜里公路上没什么人,就稍微往路中心靠了靠。这条公路很宽,足足能容纳两辆大卡车并行,即使有车过来也不会撞到。
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背后有灯光,赵逢春下意识的扭头,灯光刺眼,只见一辆车以飞一样的速度开了过来,汽车鸣了一声笛,声音刺耳,似乎转眼就要撞到自己的身上。
脑子里刹那间一片空白,赵逢春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迅速往斜前方跑。
“呲——”的一声响,车轮和地面极速摩擦,车子在身后急刹车,就离赵逢春一步之遥。
然而令人恐惧的是,那辆车根本没停,路那么宽,车子只要往旁边移一点就过去了,但是车主却是在赵逢春身后就开始发动。
赵逢春正跑着,听到刹车声往后扭头一看,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又开始朝自己撞过来,吓得连忙换了方向往另一旁的前方疯跑。
赵逢春早已经醒来,听见声音睁开了眼,就看见了满脸慌乱的王静。
“静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赵逢春皱眉问道。
不自觉地起身,赵逢春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没出去,是不是那个姓陆的男人生事?
王静却是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蓬蓬,我,你先跟我出去再说。”
走到了门边,王静脚步一顿,扫了一眼赵逢春的新娘装扮,焦急地拍了拍头。
“哎呀,你不能这样出去。”
匆匆反锁上门,又跑到窗边拉上窗帘,王静回头就要扒赵逢春的衣服。
王静紧张兮兮地,弄得赵逢春也跟着心慌起来,“静子,到底怎么了?”
“蓬蓬,我跟你说,我刚才不小心听见赵勇妈打电话,你爷爷不知道怎么听说了你结婚的事,气得病发在医院抢救呢!哎呀不说了,反正蓬蓬,你快点去县城,说不定能赶上你爷爷最后一面!”王静边解着赵逢春衣服上的盘扣边快速说道。
赵逢春一听下意识地要往门口跑,又被王静拉了回来。
“哎呀蓬蓬你不能这样出去,赵勇妈说了,大喜的日子死人太晦气,让瞒着不告诉你,她要是看见了肯定不会让你走的,你先把身上这身儿衣服给换了再说。”
“死人”那个字眼在耳边放大,赵逢春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猛地坐到了沙发上。
心里越慌扣子越难解,王静心里暗骂了声,赵勇妈做得这事忒不地道。
她没说的是,赵勇也知道这事,但是却被她妈压得不敢吭声,她怕赵逢春难过才略过不提。
赵逢春这会儿也缓过神儿来,出口一针见血,“赵勇知道吗?”
王静低头避开了她的视线,手中的动作加速,“哎呀先别说了,快点换衣服要紧。”
看见王静的躲闪,赵逢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赵勇多听他妈的话她又不是不知道?不然王静怎么可能过来?
正说着就听见了推门的声音,一高一矮两个影子浮现在窗外,赵勇的声音传来。
“蓬蓬,蓬蓬?你在里面吗?怎么把门给锁了?”
王静一惊,想通后赵逢春反倒是平静了下来,压了压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慌张。
过了会儿等赵勇又问了一遍,赵逢春才故作刚睡醒的样子出声,“怎么了,我有点不舒服在睡觉呢!”
“哦,没事,那你接着睡吧,我就害怕一会儿那群家伙过来闹你,过来跟你说一声,你一会儿可别开门啊。”
“嗯,知道了,那我就不下床给你开门了。”
“好好好。”
影子消失了,却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赵勇从外面把门给锁了。
王静着急地看了赵逢春一眼,“哎呀门锁了该咋办啊?”
赵逢春此时却冷静地可怕,环视一周后目光定在了后窗上,“跳窗户。”
王静随着赵逢春的视线看过去,后窗那么高,纠结地提议道:“蓬蓬,要不喊出来告诉外面的人?”
赵逢春苦笑一声,“静子,我嫁人了。”
若是她闹得赵勇家难堪丢人,以赵勇他妈的性子,真能破罐子破摔,不让她去看她爷爷。
说话间赵逢春已经把上衣给脱了,正在脱身下的裙子,王静看着她那一身白嫩嫩的皮肤,脸色不由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