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人！”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方才的绝望竟全然消失，掌心已显惊梅剑，一冲而下，对着那条藤蔓砍去。

可这条藤蔓根本砍不断，反而她也被束缚住，将他们拉下了地面！

楚眉灵只觉得脚底一沉，仿佛掉落了万丈深渊。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捆绑在石柱上，凌亦封也被绑着，他的身上伤痕累累，双目紧闭，嘴唇泛白。

“凌大人？”楚眉灵试图将他唤醒。

“别唤了，他中了我的迷药，醒不过来。”

黑暗中传来陌生男子的声音，他的声音沙哑如铜锣。

楚眉灵凝眉望去，只见男子正坐在不远处，脸上带着银质面具，遮住了他上半部分的脸。下半部分脸像是被火烧伤，异常狰狞丑陋，嘴唇开裂缺失，连牙齿都能看得到。

他的身上散发着腐烂，死亡的气息。不，他根本没有气息，除了会动的眼睛，和死人没有区别。

她再细细一打量，忍不住倒抽凉气，他根本不能称之为人，因为他根本没有四肢，身体是树干，他全身被藤蔓缠绕。

“怕了？”男子勾起一抹笑容，看着她道，“我不是人，也不是妖，只是我早已死了……”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楚眉灵开门见山得问他，神色冷静。

“哈哈！”男子大笑不已，顿时瞪大眼睛，朝着她挥出了一根藤蔓，轻轻划过她的脸颊：“你长得真像一个人，有趣，有趣！特别是一双眼睛。”

“放开！”楚眉灵厌恶得皱眉，拳头紧握。“放心！我对女人没兴趣，只是感叹一声罢了！”男子松开了藤蔓，一双浑浊不堪的眼睛笑看着她，嘴角含笑，似乎极是愉悦，“给你两个选择。一，我现在就将他杀了。二，替我去取一样东西。这东西在慕

容惊澜的手里，名为九转灵玉胚。”“呵，真是可笑！”楚眉灵微挑眉梢，笑着道：“他是神帝，我如何接近他？”

灵儿，我为了你扒皮拆骨，活生生得重新换了一具身体，就是为了和他断绝骨肉亲情，不用背负手足相残的罪名给你报仇啊！

那一刀刀割破皮肤，很痛！痛得我浑身抽搐，却不及此刻心痛的半分！

他拳头紧紧得攥着，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但在几个呼吸后，他还是松开了手，那深藏在眼底的心疼显了出来。

他走到她面前，抬手擦去她眼角的眼泪，哽咽了一下，低声道：“灵儿，你可以不杀他，也可以永远不见他！可他不值得你去死！不值得你付出生命！你这样做，最难受的不是你，而是爱你的人！”

她抬头，静静得看着他。“也许你根本不知道爱你的人付出了多少，你若死了，他们该多伤心？”凌亦封将额头与她相抵，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得向下流淌，在停顿了一会儿后，用手臂圈住她的腰，轻声道：“重新开始吧，就当没认识

过他。为你自己而活……”

“为自己而活？”她终于开口，但声音沙哑，轻不可闻。

凌亦封点头，又清楚得道：“对！为自己而活。你就是你！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你不是他的灵宠，更不是他的玩物！你可以振兴妖族，也可以放弃振兴妖族！你有你的自由！”

“自由？”她的鼻子有些发酸。她的自由早就没有了，从一开始，她就是他的灵宠，而她却一步步陷入他埋下的陷阱。所谓的花言巧语不过是他的逢场作戏，不过是可笑的笑话，不过是一场肉体的交易。

“对！自由！我会想办法让他解除契约。然后放下，我们全部放下，这世界没有慕容惊澜，没有寒倾澜！”

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可当她第一次以李公公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一眼就知道她已转世。既然如此，那仇也变得不重要了。只要她开心就好……自由！对于楚眉灵来说是多么渴望的词，自从与他灵魂契约后，她就再也没有奢望过。她真是傻，若是他爱她，早就与她解除契约！而不是控制住她，一边玩弄她的身体和情感，另一边控制住妖族的重振

。

恨！有一种恨在心口处蠢蠢欲动！

“我带你离开，去一个永远见不到他的地方。这世间的恩恩怨怨与我们无关！若是你哪天爱上我了，你就嫁给我。若是你永远不爱我。那我们就做一辈子的朋友，相邻而住，也好有个照应。”

凌亦封看着她，眼底温柔，轻轻靠近她的耳侧：“不要质疑我对你的感情。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楚眉灵没有回答，因为她看到凌亦封身后有数把淡蓝色长剑爆射而来。

“小心！”她将他一把推开，快速筑起无涯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