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作诗,果然还是谭夫子更胜,此诗乃佳作啊...”
谭秀才有感而发,被众人吹捧得有些不好意思,拱手道,“谬赞,谬赞了啊。”
雪到傍晚也没转小的趋势,地面积了厚厚的一层,越走越吃力,硬是给青桃累出汗来,后边跟着的铁牛和铁蛋也没好到哪儿去,两人穿着秋衫,风刮得心口锁紧,鼻涕横流,偏偏身子不觉得冷,这滋味委实不好受。
街上清风雅静的,两边铺子早早就关了门。
冒着热气的蒸笼不像往日烟雾厚重,青桃检查了遍,还剩二十几个包子馒头。
她挨不住了。
回头问铁牛他们,“你们回去了吗?”
兄弟两面面相觑,想说他们做不了主啊。
得等青桃回家他们才敢回去,否则得挨骂。
“你们卖出去多少?”
铁蛋拉开钱袋子数了下,十五个铜板,比前两天卖得少。
但他不和青桃说。
青桃,“我回家了。”
兄弟两瞅瞅天,异口同声,“是不是早了点?”
“雪太大了。”
她出门戴了顶帽子,帽子早湿了,衣服也湿哒哒的。
铁牛他们比她好不了多少。
然而乡下人没几个不淋雨不淋雪的,他们打小习惯了,所以并不觉得难受,扯着嗓门道,“你走我们就走。”
于是,彼此分道扬镳。
铁蛋回头瞄了好几眼,“你说她是不是故意骗我们的,骗我们回去,她自己好多卖些。”
尽管赵氏做的包子比不上青桃做的味道好,但多少有人买,尤其青桃推车前人多排队的时候,总有人没耐心会到他们这边来。
遇到着急赶路的,能卖出去好些个。
说来也怪,铁蛋和他奶以前也跟着青桃,那些人宁肯排半个时辰也不买他们的包子,认准了青桃买。
他奶走后,没耐心的人多了起来,所以他们或多或少有生意。
加上青桃照拂,两人对卖包子这事是有信心的。
有信心能挣到钱。
铁牛为青桃辩解,“她不像那样的人。”
“万一她变坏了呢?”
这个就不好说,铁牛挠挠头,商量说,“咱跟着她?”
“好。”
青桃拐进巷子才发现兄弟两在远处跟着的,她没有多停留,费力推着车走了,铁牛伸长了脖子,“看吧,她真是回家的。”
“嗯。”
兄弟两放心回了面馆去了。
因雪下得大,家里雨伞蓑衣借给了读书人,郭家人就没走,青桃踏进门,就听到黄氏独有的嗓音,“我的乖乖呢,瞧你衣服鞋子全湿了啊...”
邵氏在杀鱼,白天人们送的。
闻言,丢了刀跑出来,手上还滴着血,“怎么湿成这样了,快回屋换身干爽的,我给你煮完姜汤喝。”
黄氏初次上门,邵氏和郭寒梅陪着她,就没想到给青桃送伞这茬。
而且青桃素来懂事,断不会冒雪四处转悠,她觉得青桃该在某处遮风挡雨的巷子口站着等,不会乱走。
岂料和她想的完全不同。
郭寒梅上前搭把手,摸到青桃滚烫的手背,心惊,“小妹,你是不是发烧了?”
“没。”青桃脸上笑眯眯的,“热着了。”
车轮粘着雪,她不走快些,铁盆的热气下去,车轮就黏在雪里了,故而整个下午她都走得很快,有人买包子也不敢停太久,她抱下蒸屉,“没卖完。”
这还是第一次。
郭寒梅帮着收拾蒸笼,“没卖完就没卖完吧,做早饭吃正好。”
青桃在家里也留了包子馒头,都是街坊邻里买走的,早早就卖完了。
郭寒梅劝青桃快回屋。
那边堂屋里的人也走了出来。
看着这个脸蛋被风刮得泛青的小姑娘,郭兆年道,“亲家养了个好闺女,青桃这勤劳劲,很多大人都不如。”
“她奶教得好。”谭秀才叮嘱青桃,“你回屋躺着,喝了姜汤再出来,小心得了风寒。”
“我不冷。”
谭秀才又去催邵氏动作麻溜点,完了和郭兆年说,“外边冷,咱还是去屋里聊吧。”
青桃没觉得身体不舒服,换了衣衫就去灶房给邵氏打下手,吓得邵氏要回屋拿棉被裹她,青桃忍俊不禁,转圈给邵氏看,“娘,我真没事。”
在老宅时,遇到下雪天她还去河边钓过鱼,河边的风大多了,她一次也没病过。
邵氏狐疑,“许是你运气好。”
“我身体好。”
邵氏不和她争辩,熬好姜汤看着她喝下,这才继续杀鱼。
今个儿送礼的人多,鸡鸭鱼肉啥都有,鸡鸭处理干净的,天冷能多放几天,邵氏就估摸着把鱼弄来吃了,让青桃来煮。
作者有话要说:我欠女主一首诗哈哈哈。
谭秀才做的诗大概是今天家里来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吃了午饭后忽然大雪纷飞,我们尽情在屋檐下吟诗作对,忽然看到白白的雪地上有两轮车印,原来是我闺女出门卖饺子了。
我试着写了写,太难看,决定模糊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