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雪知他在安慰自己,但关于方陵的事,她也不便与桑其多言,只得轻轻嗯了一声,尝试继续放空自己,忘记这些悲伤。
小倌拿起酒坛又为他们斟满酒,半雪瞧见这个小倌的面容,思考了一下,终是回神选择问向桑其,“桑大人可会作画?”她的言语中饱含着试探之意。
桑其拿着酒碗的手一滞,少顷才回声道:“算会吧,已许久未作了,夫人为何问起这个?”
话音刚落,湖底的天青妖兽忽而卷起水柱,水柱喷向空中后如雨般落下。
桑其迅速化出光盾,将水珠抵挡在外。
半雪抬眼看着这突然的雨,心下竟治愈了几分,她开口说道:“其实我在叒木殿看到你的画了,还有辰宿神君。”说罢还用手指了指那个小倌,“的确是有几分相似。”
听到叒木殿和辰宿的名字,桑其神色明显僵硬,而后半雪仿佛听到了他微微的叹息声。
“辰宿过得还好吗?”
这个问题……
“算起来我与辰宿神君也只有两面之缘,虽然每一面待的时辰都比较久,但也无法具体的感知到他过得好或不好。我唯一能确定的便是他一直都不相信你已身陨,对你是十分想念。”
桑其听后露出惨淡的笑容,黯然说道:“没想到刚安慰完夫人,便轮到我感伤了。”
半雪也跟着轻笑了一下,“你在鬼王山也与天宫交手多年,难道没有天兵认出你吗?”
“如同昨日夫人见到的那样,出了鬼王山,我一直是戴着面具的。”
“你是怕辰宿知道你坠入魔道以后对你失望吗?”
桑其放下酒碗,目光深沉,“大约吧,我也不知道。”
半雪看着他的神情,心中燃起一丝怪异,“你为何会生了魔心?”
她第一次见到桑其的时候,就觉得他与自己印象中的魔头不太一样。
虽然传闻白桑其红凤旬,残忍暴戾,但这四个字她私心觉得都是用来形容凤旬的。
“执念太深,吞噬了我。”
“桑大人不像能生出如此深执念之人。”
桑其扯了扯嘴角,转过脸对上她的视线,“我无法得到我想要的,这一生也许都得不到,所以生了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