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现已经四点半了。
溪风公园是他们闲着没事经常去遛弯兜风的地方,那边有一个游乐园,小的候去的比较多,长大了,有了更多的娱乐选择,反而就不怎么去那里了。
也不知道盛放怎么突然想起来约他去那里,难道是特挑了个对他们两个来说有纪念义的好地方,好跟他郑重切断联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老不相往来?
呵,跟朋友断交而已,倒也不必如此有仪式感。
周夏又盯着那条消息了遍,忽略掉心针扎似的刺痛感,把手机扔一边。
可恶,他不要去,不要给盛放这个跟他断交的机会。
楚季南旁边又叫了他两次让他进队,周夏把埋被子里,没有搭理他。
又过了两个小左右,萧北从外面推门进来,一只手肩膀上扫着落雪,另一只手里拎着两份食堂打来的饭:“好家伙,又下雪了,冻老子了。”
楚季南扔下鼠标去接他手里的饭盒:“你也慢了吧,我肚子都要饿瘪了。”
萧北冒着雪去给他们带饭,这小子一句谢谢都没有,还敢跟他抱怨,气得一把钳住他的下巴:“没良心是不是,你北哥欠你的啊。”
楚季南肉乎的小脸被捏得嘟嘟的,忙冲他讨好的笑:“北子哥无敌,北子哥大猛1,没有放歌,北子哥就是我们302的救世主!”
这还差不多,萧北被奉承心了,松了手,临了又他脸颊上狠揉了一把。
小脸还挺滑,怪好摸的。
楚季南顶着一张被蹂躏的红一块粉一块的小脸,捧着他喷香的青椒牛肉盖饭猛吸鼻子。
萧北把周夏的那一份放他桌子上,他还闷被子里不出来,忍不住叫他:“周夏,你都睡了半了,还没睡够啊,起来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萧北说完,又过了好一会被子里的人磨磨蹭蹭从里面钻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被子里闷久的原因,周夏的脸憋的有点红,比脸更红的是他的两只眼睛,又红又肿,活像是两只烂桃。
萧北被他这模样吓一跳:“周夏,你这是,哭了?“
周夏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抬手捂住脸,下床找他的拖鞋:“刚了部电影,催泪了。”
萧北“哦”一,显然不相信。
周夏没有过多解释,坐桌子上,打饭盒准备吃饭。
旁边的楚季南已经打下饭综艺,打算边边吃了,宿舍里闹哄哄的,周夏用筷子插着牛肉,扭着阳台的方向。
现差不多七点半,外面的色早就已经黑透了,听萧北说好像还下雪,可盛放却仍然没有回来。
他难道还公园里等着吗,就这么固执得想要跟自己有一个了结吗。
周夏咬着唇,狠狠戳烂插着的牛肉。
楚季南正对着综艺节目哈哈大笑,旁边的周夏“蹭”一下站起身,吓得他一个激灵,扭着他:“怎,怎么了夏夏?”
周夏走自己衣柜前,用力拉,挑了两件换上,没什么表情的回答他:“有事出去一趟。”
说完就拿起一把伞离了宿舍。
外面真的很冷,雪花迎面扑脸上,潮湿冰冷。
周夏打车去了溪风公园,一路上一直紧紧握着伞柄,掌心被硌得生疼也毫无所觉。
司机把他放公园入口,雪下的不大,但是也会影响游乐园的生,所以夜场已经早早关掉了,没有彩灯,没有欢乐的游车,硕大的摩轮夜空中沉默地矗立着。
一如周夏现的心情,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气。
四周安静地怕人,周夏环顾着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他忽然有些生气,一种巨大的,绝望的无力感笼罩他心。
下午哭的干涩红肿的眼睛好像又要始湿润起来,周夏觉得自己真是没用,为了一个想要跟他绝交的人,底有什么好哭的。
他仰起,想要让不争气的眼泪倒流回去,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昏黄的路灯下轻盈飞舞,空旷而安静的公园入口,一阵悠扬的小提琴突然婉转响起。
周夏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眨掉眼睛里的眼泪,慢慢转过身。
不远处的花灯下,修长高大的身影正拉奏这曲小提琴,优雅而投入,闭着眼睛的侧脸英俊的让人怦然心动。
周夏缓缓眨着眼睛,身体像是被定住了般不敢动。
一曲动听的小夜曲演奏完毕,盛放把小提琴放下,隔着不远的距离跟周夏两两相望。
风更大了,本就被泪水模糊的视线被雪花吹得更加迷离,周夏抬手去挡风,放下来,盛放不知道什么候已经走了他面前。
入眼是一片纯净的白,像是一团轻盈松软的新雪,被盛放捧胸前,小心翼翼递他面前。
周夏的视线变得清晰,认出这是一捧白玫瑰,花朵得很大,簇簇如云锦。
周夏哭过的眼尾是绯红色的,映这白雪般的玫瑰云里,昳丽如朝霞。
许久之后,他听自己哑的像是破锣一样的嗓子:“你这是,什么思。”
向来张扬放肆的高大少年难得流露出些许的羞涩,着他的眼神却好明亮,里烧着火一样的。
“九朵白玫瑰,夏夏,送给你。”
周夏觉得自己脑子是被馥郁的花香给堵住了,一片仓惶中,竟还有心思去数这玫瑰的支数。
数完了,撇撇嘴巴:“哪有九朵,分明就是八朵。”
是盛放面前被纵容惯了的娇嗔。
盛放心都软成水了,着他的夏夏,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人轻轻带怀里。
周夏漂亮的脸与那束玫瑰靠一起,分不清底是人比花娇,还是花比人醉。
盛放低下,嗓音低沉蛊惑人心:“最后一支不是就这吗,我的小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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