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着自己那半张脸，顾言绝真真吃了哑巴亏，这个醉鬼也说不清什么道理，只好换了称呼：

“你跟我说清楚，什么怎么办？”

“你长这么好看，上了战场死了怎么办！”

说完，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哽咽着抓住顾言绝的胳膊：

“死了那么多人，遍地都是。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火。黑袍的那些尸体，每张我都认得啊！他们都睁着眼睛看着我，可我一个也救不下，都死了！都死了啊！”

说完，苏林晚瘫坐在顾言绝的腿边，仰着头，任由泪水流下。

“义父也死了，义父为了救我死的！这一刀该从眉心劈下来的。为什么没劈下来！”

她闭着眼，摸着脸上的伤疤低声抽泣，极力压抑着自己的痛，可那种撕心裂肺，活生生的摆在顾言绝的眼前。

顾言绝沉默，他以为这些都是苏林晚见惯了的事，哪里想到隆平之战都过去两年了，在她心里还是如昨日一样清晰。

摸着她的头，像哄小孩子一般：

“别哭了。你以后不会上战场了，我也不会去，我们都好好活着。”

将头埋在膝盖，苏林晚闷声“嗯”了一声。

“日后我死了，你会为我哭么？”

偷偷瞥着苏林晚，顾言绝还是问出了心里的话。

“不知道。你该问你的王妃，不是问我。”

说完，苏林晚抬头，含泪的双眼里都是同情：

“我忘了，除了白琉璃没人想做你王妃。你白长这么好看了。”

顾言绝深吸一口气，他想把她从马车里扔出去。自己在问她的心事，她跟自己提白琉璃？

修长的手指揉揉眼角，还是补了一句：

“阿晚可愿意做我的王妃？”

沉默。

原以为她是因为酒醉睡了过去，当顾言绝抬头时才发现，她正迷离的打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