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扶棺出灵,沈濯作为长孙与家主,这件事都义不容辞是他来做,为了明日不损姿容,已经被劝着睡下了。
眼下也只有沈清与顾云洲还在里候着。
沈清立在门口,竖在冷风口处。
时不时地朝里望,她心中担忧一个人,却无法上前,只能在这候着。
她知道,阿音心中多少是内疚,觉得是自己拖累了祖母,所以才三日不疲倦怠地守在灵前。
她与兄长不好劝慰,只能默默成全。
阿音自己的身子也未有大好,她不愿进去,也只能在这候着,时刻观望着里边的动态。
身子被冻得发抖,沈清忍不住缩着肩。
身后突然被人环住,一个温暖的素色绒袄搭在她的肩上,顾云洲将她的手握于自己的掌心,轻呼慰暖。
“最后一夜了,这里殿下守着,咱们先回去吧。”
“不行!”
沈清决然拒绝道:“阿音在里边自己守着祖母,我怎可留她一个人在这。”
“那我替你守在这,夫人去陪着岳母。”
顾云洲温声地在她耳边慢慢道:“岳母也到了年岁,昨日还晕了一次,清清,你能放心她一个人吗?”
“可、可是……”
沈清心中动摇,沈母昨日执意守灵,体力不支昏迷了半晌,她的确不放心。
“这边我守着,不会有问题的,殿下有什么事,我立刻派人去你那通报,清清,你去守着母亲,眼下没什么比一家人的安稳更重要,不是吗?”
男人哑声循循的低诱,终于打破沈清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沈清顿了顿终究还是点头:“那…我去看着母亲,阿音一有事你立刻来禀我。”
“好,你放心。”顾云洲轻轻温润道。
“嗯。”沈清往灵堂内深深望了一眼,轻叹一声,,“交给你了”,随即转身,慢慢离开。
“跟着大小姐过去,这里我自己守着。”
目及沈清离开地背影,顾云洲低声对此门外几个小厮道。
小厮对望了一眼,恭敬道一声便也离开了。
灵堂外冷风侵蚀,冰寒刺骨,身侧茅屋的蜡烛也被人轻轻吹灭,漆黑一片。
顾云洲终于转过身子,望着不远处的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