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兮听到这声儿,这才想起他还有伤在身,又是连忙回了身。
“你、你没事吧,不好意思,我刚刚不是故意的,你突然醒了我……”
话到这里,她又懊恼起来了,好像这件事情和她完全无关吧,这男人还是方逸辰的对头儿,她干嘛要照顾他,手贱阿手贱!
“小东西,你其实也挺关心我的,何必要装成铁石心肠的样子。”
赫连爵淡淡一笑,邪气十足的模样配上那张脸更是造孽十足,他似乎是察觉出她懊恼又犹豫的样子,斜靠在床边看着她,唇角泛着淡淡的笑。
“我只是不想负责,毕竟你出了事儿,我肯的会有责任的。”
她深呼了一口气,冷了眉眼,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也不看那妖孽。
妖孽就是妖孽,生病了还能作。
赫连爵却是淡淡一笑,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刚刚发烧的时候,他意识昏沉间,只记得有双温柔的手一直在他的身边帮着他擦汗换衣。
“你是第二个,你知道第一个人女人是谁吗?”
月朗星稀,赫连爵靠在床上,妖孽的褐瞳淡淡望向那抹光明。
叶云兮无语不言,什么第一个第二个,这妖孽难道还想说他是身心干净的处男不成?
赫连爵却是笑,自顾自己的说了下去。
“小的时候我记得有次我生病了,那时候我妈妈就是这样陪在我身边。”
妈妈……原来,第一个脱他裤子的是他妈妈。
叶云兮恍然大悟,可又觉得这话哪里有点儿别扭,赫连爵说这个做什么?难道还要告诉他他真的没有过女人吗?
“你……”
“我确实没有过女人。”
不等叶云兮问出口,赫连爵便是坦然的开了口。tqr1
叶云兮惊讶的瞪大眼睛。
“我母亲,是被人抓去凌辱而死,你知道我那时候就看着那些人对她做那种事情,而我却无能无力的感觉吗?”
赫连爵淡淡的说着,声音那么稀松平常,叶云兮却听出了惊心动魄的味道。
“赫连爵,不要说了。”
她有些不忍,回忆起这种事情,无疑对他来说,又是重新经历过一遍。
赫连爵却淡淡对她笑了笑,也倒真的没有再说什么。
“小东西,你过来。”
赫连爵对着她招了招手,叶云兮走了过去,站在他的床边,不知为何,这男人一瞬间身上笼罩的气息实在是太过于悲伤和沉重,让人心疼。
他笑着望着她,那双褐瞳泛着淡淡的微光。
他曾以为这一辈子都会这样下去了,直到遇见了她。
“你的味道,和她很像,很香。”
修长的指尖抓过她的一缕长发放在鼻尖低头轻嗅着。
叶云兮这样看着他,犹豫了片刻,却终究没有动,就让他暂且这样为所欲为吧。
{}无弹窗手上还拿着指纹的叶云兮心头一惊,心跳都跟着快了几拍,难不成是被那妖孽给发现了不成?
叶云兮这边发着呆,那边懂事儿的人对着周围的人使了几个眼色,顿时营帐里人走的利索,只留下了一片清净。
诺大营帐里顿时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你……你好好休息,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
她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的更是心虚,只能小心的瞅着那坐在一侧的男人开了口。
“过来,帮我一下。”
赫连爵声音还带着淡淡的嘶哑,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薄唇微微翕动,透着一丝病态的白,看样子倒不像是和她开玩笑的样子。
刚刚那伤口远远看的时候,只觉得血红一片格外的骇人,他是真的受伤了。
料想这种时候,他也做不了什么,叶云兮定了定心神,将那指纹塞进自己袖口里,这才转过身,朝着赫连爵走过去。
赫连爵身上还穿着那件迷彩作战服,臂膀上的衣服已经被撕开做了处理,绷带上还不适的渗出血来。
她望的有些触目惊心,竟然是比想象中的重的多。心,也由着原来的紧张化作了担忧。
“我扶你去躺会儿吧。”
两方作战,受点小伤是在所难免的,方逸辰心里是有分寸的,这伤必然不会致残致命,但是苦头却是有的。
“嗯。”
男人明亮的褐瞳闪着淡淡的微光,此刻的赫连爵倒不像个妖孽,安静的靠在椅子上,任由着叶云兮的动作,闭着眼,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恬淡又安静。
叶云兮心下多少有些不忍,扶着他将他弄到行军床上,只是伤口在手臂上,怎么着都会碰到,他倒是乖,只是拧着眉头一声不吭的忍着,一系列动作完毕的时候,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
灯光下,那冷汗涔涔的模样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看起来实在是吓人,叶云兮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重了手。
“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吧,我还是叫医生进来。”
她的手法并不专业,对于赫连爵为什么要留着自己照顾她更是不太明白,说完这话起身就要出去,只是人还没走两步,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
“别走。”
男人的声音还带着微微的低哑,抓着她手腕的手也带着刻骨的冰凉。
叶云兮刚要拧眉挣脱,可身后男人的声音又是低沉了下去,最后竟是重重的咳嗦了起来。
……这妖孽,是用苦肉计?
罢了,不论真假,这个时候她还和他计较什么。
看着赫连爵难受的样子,她摇摇头,又是回转了身,拿了椅子坐在一旁。
见她不走了,赫连爵这才放心下来,缓缓的闭上眼。
昏黄的光下,叶云兮是被低咳的声音所惊醒的。
男人压抑着的咳嗦声和翻身的声音很快让睡意昏沉中的叶云兮惊醒过来。
“赫连爵?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她有些担心,这男人身体并没有方逸辰好,自然受了伤反应自然也要严重的多。
叶云兮起身去看他的时候,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依旧是惨白一片,额头上早已冷汗密布,只有那双颊上浮动的不正常的红格外的刺目。
叶云兮一惊,俯身就伸了手去探,他的额头果然一如她所想的一般,烫的吓人。
这可怎么办!竟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