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章致丘所带的路,还是华衣夫人送来的地图,苗族的大本营就在澜沧峡谷的腹地,他们已经到了钦县的门口,澜沧峡谷本就在钦县,正准备直入澜沧峡谷的时候,温亭湛突然对夜摇光开口。
“为何?”虽然疑问,但夜摇光还是带着温亭湛朝着钦县飘然落下。
“去看看何定远。”温亭湛冲着夜摇光一笑。
何定远,夜摇光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大概有六年了,当年在帝都一别,各自前往不同的地方任职,陆永恬基本跟着温亭湛他们,闻游和秦敦也是隔不久就能见上一面,唯有何定远是真的快六年未见,上一次拔除南久王何定远立了大功,他也算是在云南扎下了根。
尽管夜摇光知道,这个时候温亭湛不可能单纯是因为路过,去看望故人,但是夜摇光还是很想见一见何定远,已过而立之年,他仗着现在伯府他说了算,父母爹娘又看着他脸色过日子,为着席蝶到现在还未娶妻,也是痴情种子。
何定远和当年那个在帝都与温亭湛比武举的稚嫩少年差太远,云南的风沙让他整个人变得黝黑,但目光越发的锋锐明亮,整个人就似一柄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
何定远现在是副总兵,从三品的武官,他能够短短的六年爬到这个位置,固然有温亭湛给予的机会,但最大的却还是他自身的实力。
“末将参见侯爷,参见夫人。”似乎早就知道温亭湛和夜摇光会来,何定远早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地方,他是个不拖泥大水的人,只有温亭湛夫妇后便直言,“侯爷的吩咐,末将已经安排妥当,一接到侯爷的讯号,末将必然调遣大军,踏平澜沧峡谷。”
夜摇光闻言一惊,她侧首看向含笑而立的温亭湛,原来他的安排还不止华衣夫人。
“阿湛,有时候糊涂一点,看这世间会更美好。”夜摇光故作老成的对着温亭湛语重心长的说道。
她又不是傻,岂会不知夷舒是蜀山派的人,她于蜀山派的恩情,蜀山派任何弟子对她不利,下场都很可能会十分凄惨。夷舒要寻金朱尼帮助她侄儿解蛊,她唯一能够打动金朱尼的,无非就是她能够帮助金朱尼祸害夜摇光,这一点夜摇光知道,夷舒也想得明白。
夷舒一旦这么做了,夜摇光若是有个万一,不但蜀山派要和缘生观交恶,就连蜀山派的声誉也会在修炼界一落千丈,前头夜摇光才那么费心费力的为他们蜀山派除掉了九婴这个心头大患,转头蜀山派的人就把夜摇光给卖了,这要蜀山派日后如何在修真界立足?
夷舒不被蜀山派处死都是不可能,这看似捷径的路其实是自寻死路。夷舒没有这么选择,在温亭湛看来是一个有脑子正常该选择的路,不应该让夜摇光为此而赞扬夷舒。但夜摇光觉得夷舒没有选择这条路,不管是否利益的衡量,都是难能可贵的。
她就喜欢把人往好的方向去想,这样她会觉得呼吸的每一缕空气都格外的清新,头上的每一寸天空都格外的疏朗开阔。
“好好好,是为夫的错,为夫不应当这般较真。”温亭湛连忙态度诚恳的承认错误。
“孺子可教,学着点。”夜摇光臭屁的下巴一扬,得意的从温亭湛的身边走过。
才刚刚和温亭湛擦身而过,温亭湛就握住了她的手腕:“我们去水色桃夭赏月吧。”
不由分说就拉着夜摇光撑着竹筏,顺水而下,上了水色桃夭,在他们的楼阁卧房的阳台上,温亭湛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桌子,两把椅子,桌上是夜摇光喜欢的瓜果点心。夜摇光坐下来开吃,温亭湛则是烧水烹茶,夫妻两期间没有一句话的交流,但是目光时不时相对,柔情满溢。
夜摇光和温亭湛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宁静单独的享受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自从孩子出生之后,他们基本没有离过孩子的身旁,一旦分开必然是有其他大事,日子过得有些匆忙,也有些劳累,索性身侧还有心爱之人陪伴,倒没有觉得丝毫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