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夫人待产?那可是整个天下学子的聚首,都等着听他发言的学会,他自己也说学子于国于民多么总要,转头这学会都比不上他夫人生孩子重要了?
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女人生孩子有男人什么事儿?
刘涵也是个热衷于教育事业的人,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他觉得温亭湛不够尊重教学,配不上那么多学子对他的敬仰和推崇,他是个不喜欢噎着藏在的人,直接拉下脸:“温大人,如你这般言,在你心中朝廷的将来,万千学子都及不上你夫人产子么?”
这下主桌的气氛彻底的不对劲起来,让旁边的人也张望了过来。
温亭湛慢条斯理的给夜摇光顺了气,在他没有开口之前,夜摇光在桌子下面拉了拉他的衣摆:“适可而止,咱们低调点。”
仿佛没有听到妻子神识传音,温亭湛温柔的看了妻子一样,温亭湛语气不变,依然保持着幽兰一般清雅的风度:“自然。”
“你——”刘涵豁然站起身,那份儒雅再也维持不住,不可置信又隐含着怒意看着温亭湛。
这一番变故打断了正中间的歌舞,也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温亭湛去依然云淡风轻:“不安小家,何以服大家?我们生来,是先为人子女,为人兄弟还是先为君之臣?是先为学子,还是先为师表?是先为生计,还是为天下计?既然心中放不下,何不坦坦荡荡直言,为何要遮遮掩掩虚言?温某便是担忧妻子产子,因而无暇他顾。温某敢于直言,刘大人觉着本官不重学子。恰恰相反,本官正是看重他们,才不愿顾左右而敷衍,愿以一颗最真之心面对他们。不负他们的热忱,不负他们的期盼。不为则已,为则要尽心尽力,全心全意。而非两面三刀,为着虚名而走个过场,这也是本官对天下学子的期望。”
满杯的酒,在月华与烛光之下泛着光,温亭湛动作自然的仰头一饮而尽。
“好!”众人的情绪立刻被感染,陈舵也端起酒杯,“早就听闻侯爷清正廉明,公允自持,能够与侯爷共事,是我等之福。定当遵循侯爷教诲,同心协力,为百姓共谋福祉。”
说完,陈舵也是一饮而尽,所有人都是端起酒杯,朝着温亭湛一敬,齐声道:“遵侯爷教诲,同心协力,为百姓共谋福祉。”
这一杯酒就这样愉快的喝下,气氛一下也活跃了起来。
“本官从今儿起便是你们的同僚,我们都是江浙官员,比起侯爷本官更喜欢你们称本官为温大人。”温亭湛淡淡的纠正之后道:“陈大人费心备下如此多好酒好菜,站着岂不是浪费。”
言罢,他自己在夜摇光的旁边坐了下来,陈舵也招待着众人:“诸位请坐。”
坐下去之后,钟鼓之声便响起,陈家安排的助兴节目就搬了上来。能够和温亭湛坐在一个桌子上的,都是江浙官圈的核心人员,提刑按察使陈舵极其夫人,江浙都指挥使独自前来,江浙提督学政也是携夫人同出席……坐在最末端的乃是温州知府携夫人前来。
“温大人,对于大人在青海之时,对青海各大书院乃至学子的激励和影响,刘某深感钦佩,慕温大人学风甚久,温大人尚未至温州之前,便对江浙颁布了一系列意义重大的政令,刘某看了也是肃然起敬。刘某一直想知晓温大人对江浙的书院及学子有何指教?”提督学政刘涵是个刚刚到了四旬的儒雅男子,留着山羊胡,说话很有涵养。
“刘大人从敷文书院山长,到国子监司业再到江浙提督学政,一生都和教学相伴。且刘大人祖籍杭州,自小在江南长大,对于江南的学风定然是了然于心,有刘大人在,不需要本官献丑。”温亭湛谦逊的说道。
“刘某也是恐一叶障目,虽则刘某一生钻研教学,但温大人在当世学子心中威望前无来者,刘某想不论是江浙学子,还是江苏学子都想瞻仰温大人的风采。因此刘某和江苏提督学政私下商议,欲在来年三月,春暖花开之际,举办一场江南学会,囊括江南各地优秀学子,自然其他书院也可以举荐一二人,到时候想请温大人主道,激励一番各地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