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刁诚恰好是温亭湛现身提刑按察使司的当日就拜访了陈舵,后来又接二连三。每一次时间都有些敏感,且他家中并无任何刑事冤案,这来玩得有些不正常。
“刁家乃是江浙大豪富之家,造船世家,别称之为江浙船王,自他曾祖就抓住了朝廷开方海贸的商机,且他们家造出来的船绝对是本朝之最,朝廷的战船就有刁家人提供。”温亭湛将刁家的背景简述一番,“他们家无人入仕,但结交的权贵极其可观。”
“这个刁家不干净?”夜摇光看不明白。
“干不干净,现在还不好定论。我既然做了江浙布政使,这些人也是要见的。”温亭湛走到书案之后,提笔写下一封信,让卫荆进来回给陈舵,“既然都是要见,那就热闹些,省事些,一并见了吧,到时候那些人是一伙儿的,岂不是一目了然?陈舵可是有个精明的夫人。”
精明的夫人?
夜摇光立刻反应过来,如果陈舵是在自己不知情之下被人当了抢使,那么陈舵就是干净的,他们问心无愧。这家中摆宴都是当家主母做主,其中一大学问就是座次,按照身份等级来,不可以有半点逾越,这其中还得顾忌到哪些人是交恶,哪些人较亲密,基本就是在尽可能的将相熟的人安排在一块儿。
既然陈舵不是他们的人,他们就没有可能在这上面做的了手脚,届时扫一眼哪些人旁边坐着谁,在稍加留意一番他们的交流,就可以将温州这个圈子看出个大概。
“那日我也得出席,我觉着定然又会有人安排美人来试探你……”夜摇光眼含警告的看着温亭湛。毕竟她在韶华流金表现得太突兀,估摸着那伙人都还在蒙圈,温亭湛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除了夫人,为夫担保再无任何一个人女人能够近得了为夫的身。”就喜欢看夜摇光这小醋坛子的模样,温亭湛将她揽入怀中,手贴在她凸起的小腹上,“至于试探,为夫就怕他们不试探,动作越多,马脚越多。”
“哼。”
安静的等了两日,这两日温亭湛除了日常带着夜摇光出去溜一圈,基本都不出院子门,也一概不理会任何人求见,仿佛那日韶华流金的举动是一场不曾发生的梦。
转眼到了陈舵宴客的日子,宴客的地方在他位于郊外的一栋大庄子,这一日整个江浙的官员来了大半,因为陈舵挑了一个休沐日,能够两日来回的人,都赶了来一睹明睿候的风华。
夜摇光和温亭湛是踏着斜阳之光在陈舵的迎接下,进入了布置的雅致的庄子。
月朗星稀,桂花飘香,晚风清凉。
接风宴摆在露天的大院子,夜摇光扫了一下粗略估计应该有二三十桌,其中还有来自于江浙商会的人,有些也是携带了家眷,估摸着应该是居住在温州的人,大部分是没有携带。
夜摇光和温亭湛一道来,落座的人都已经自觉的站起来,侧身注目着红毯,温亭湛牵着夜摇光的手一路走到了红毯的顶端主桌。因为很多人不带家眷的缘故,温亭湛早就言明携妻出席,陈家并没有将男女分开,妻子都是坐在丈夫的身边,所谓夫荣妻贵。
温亭湛小心翼翼的抚着夜摇光落座之后,他站着身还没有说话,陈舵作为东道主先开口:“本官为大伙儿引荐,这便是明睿候温大人。”
“见过侯爷。”众人齐齐行礼。
温亭湛动作优雅的抱拳向着两边回了礼之后,才不疾不徐的开口:“本官蒙圣上恩宠信奈,身兼江浙布政使,日夜兢战,不敢有丝毫懈怠。今儿来此,也是唯恐负陛下所托,日后还望在座诸位,能够协助本官,同心协力,再接下来的三年内,为百姓共谋福祉。让百姓因我们而富足,令陛下为我们引以为傲。本官先敬诸位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