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沫淋有些诧异,她记得夜摇光那日一直在女客这边,自己的弟弟去了私塾,应该是没有见到过,当然大户人家都有查别人家的人口习惯,但这种事从来不宣之于口:“夫人是如何得知,沫淋有个弟弟?”
“难道你们家便无人知晓我动些奇门异术?我看了你的面相。”夜摇光轻笑道,“你七岁丧母,你有一兄一弟,你哥哥应该在近两年病故了对么?”
荣沫淋的眼底有水光一闪而过,但是她很快就恢复镇定:“夫人说的极是,我那日的确把风哥儿吓得不轻,他现在整日守着我,就怕我有个闪失,但其实只是府中下人手脚不干净,祸及了主子,并无人要伤害我,可他就是不放心。”
“你们姐弟情深。”夜摇光略带些艳羡的口吻,她抓住荣沫淋的手轻轻的捏了捏,“我自幼就是不知爹娘的弃儿,也想有个兄弟姐妹,平日里形影不离的多处处,我家阿湛不喜欢菊花,有个兄弟陪我看尽菊花傲骨该有多好啊。”
荣沫淋感受到手上的力道,她抬眼看着夜摇光,这个美的让人迷眼的女子,她眼底的意味深长让她的心口一紧,她试探性的回答:“那我比夫人幸运,风哥儿还说今年要陪我赏菊。”
“那就多看看,每一年的菊花都不一样,错过了可是一生的遗憾。”夜摇光笃定的回答。
荣沫淋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的对夜摇光的行了行礼:“夫人说是,沫淋记下了。”
知道将荣家的人送走,夜摇光才轻叹:“是个聪明的姑娘。”
“摇摇,又在做好人了。”温亭湛将妻子揽入怀中,在她脸上爱怜的亲一口。
眉骨代表着兄弟姐妹,荣沫淋的眉骨出现了凶光,她唯一的弟弟即将遭难,只要能够躲过九月,就能够自然化解,当着荣利的面夜摇光不能直言,才用这么隐晦的话提醒。
“是是是,你最高瞻远睹。”夜摇光点头如蒜捣,而后不满的看向他,“说起读书人,你竟然让儿子直接从松江府去白鹿书院,也不回来看看我。”
“原本七月便应当去书院报到。”温亭湛早有准备,“开阳是因着我让他多实践才特意托了我的关系,给山长打了招呼,让他晚些时候再去,若是他再不去,就又碰上农忙休假,这一耽搁岂不是要九月才去书院?只怕对他名声不好。”
“你说什么都对。”夜摇光斜了他一眼,目光一转“说起农忙,阿湛我们在桃夭水色外面的上山开辟出几亩田地出来可好?我们亲自种田种地,日后农忙休假,也带着儿女亲自去体验一下农户的坚信,免得他们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夫人说什么都好。”温亭湛学着夜摇光的语气。
“好啊,你敢打趣我……”
“侯爷,夫人,荣家二爷夫妻携荣七姑娘登门。”夜摇光正要和温亭湛大闹,外面传来了王森的声音。
“这是上门……”夜摇光有些弄不明白他们的来意。
“自然是致谢。”温亭湛扬眉,对王森吩咐道,“将客人请到碧波阁,好生招待。”
两人在家中都穿得很随意,这样见客很失礼,虽然他们都不在乎旁人怎么说,可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下,夜摇光和温亭湛都回房换了件衣裳,也没有多精心打扮,就相携去了碧波阁。
碧波阁,是因为临水而建,水色青碧,倒影的阁楼在水中微风轻抚之下柔柔波动而得名。阁内两面墙,前后门是大门,后面的大门打开是阳台美人靠,坐在那里可以看到外面一条碧水蜿蜒如带飘过,清雅幽静,环境优美。
夜摇光终于看到了曾经的江浙布政使荣利,他四旬出头,留着山羊胡,体型微胖,却也没有满面油光,面色有些颓败,他的夫人也是个并没有出色,但看着很端庄的妇人,那位七姑娘青葱岁月,长得也是极其秀丽,尤其那双杏目格外有神。
“侯爷。”见到温亭湛和夜摇光相携而来,三人站起身见礼,“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