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草民实在是不能拿一家老小的性命作赌。”崔统有些沉痛的闭上眼睛,他对着温亭湛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
他知道他这是失去了一个极好的机会,若是付出的代价不是身家性命,哪怕就是他自己的一条烂命他也豁得出去,但……
轻声一笑,温亭湛颇有些好笑的说道:“谁要你一家性命?”
崔统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温亭湛,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难道侯爷不是要小人打开商铺营生售盐?”
“就你一人,能够供得了整个杭州几日?”夜摇光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崔统老脸一红,呐呐道:“那……那侯爷是何意?”
“本侯不要你出面,只要你手中的盐,当然你能够不泄露风声的同时说动旁人凑上个数,本侯也算你一功。”温亭湛从袖中取出之前被拆开的信封,扔给崔统。
崔统接住,从里面倒出来的竟然是盐引!
“这……”心中因为温亭湛突然到来已经有了不想预感的崔统这会儿更是心肝一颤。
作为杭州三大盐商之一,他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可这其中牵扯的实在是太深太广,他还想好好的在故乡活下去,自然是不能得罪那些人,可那些人不能得罪,温亭湛他更不敢得罪,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举子的温亭湛是怎么把陛下的三皇子永安王给一步步掐死。
更何况他现在还是明睿侯,自从参与了当年那档子事之后,他对温亭湛的恐惧真是达到了一个姐姐,比畏惧君王更甚。如果温亭湛没有插手这事儿,他自然是明哲保身,随波逐流,但这会儿温亭湛从青海而来干预此事,他觉得这事只怕要翻。
“侯爷,不是草民不信侯爷实在是这杭州是草民的根。草民一家几代人都在这里,此事牵扯实在是太广,草民完全不知这背后是何人在操控,这神仙打架,草民这些小老百姓只能如何自保便如何行事。”崔统苦着脸对温亭湛说,“昨儿会长下令整个商会所有盐停售五日,我们的亏损商会自然会用真金白银给我们补上,可若是谁要强出头,那就做好在杭州在江南没有立足之地的准备。”
“好大的口气。”夜摇光冷声,真是天高皇帝远,把江南当做自己的地盘。
虽然崔统一直知道夜摇光在,但看着一袭男装的夜摇光,完全不知道夜摇光的来历,这会儿听了夜摇光说话,这口气温亭湛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心里不由揣测夜摇光的身份。
“崔统,你给本侯一句实话。”温亭湛的目光漆黑幽深,自有犀利的锐光落在崔统的身上,“你可有亏欠盐税?”
崔统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干脆利落的回答温亭湛:“侯爷明鉴,草民实乃规规矩矩的商户,祖上从商三代,草民可用项尚人头担保,草民绝无偷漏赋税之举。”
尽管崔统紧张慌乱,但是夜摇光却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她不由看向温亭湛,以她对温亭湛的了解,若非早就确定崔统是个规矩的商人,只怕三年前帝都温亭湛就不会选他,更何况今日登他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