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国子监几位擅画的夫子邀请温亭湛一起上前去看画,此次画的是水墨丹青,水墨丹青画中以墨色为主,以丹青色彩为辅。
此次不拘于画什么,但三个时辰有限,两幅挂起来的画展现了不同的风貌,一个人体现“墨即是色“,用墨的浓淡变化作为色的层次变化,画了一幅鲤鱼戏莲图;另一个人体现“墨分五彩“,用了色彩缤纷多层次的水墨色度,但他只取了丹砂和青雘两种颜色,画了一红一黑两条鱼,鱼呈现八卦图案,这是传之中的阴阳鱼。
两幅画都画的入木三分,夜摇光看着的确比当年白鹿书院要高了不少档次,这两人的画都比秦敦的画功要深厚。
一时间评审们也是陷入了激烈的争论之声,各有各的好,实在是难以取舍,最后他们以他们是书院的夫子应当避嫌为由将决定权交给了温亭湛,由温亭湛全权决定比赛的结果。
温亭湛很负责的看着两幅画,尤其是打量那一副阴阳鱼之时,一股有些刺鼻的幽香传来,让他的大脑有些混沌,但他也仅仅只是皱了皱眉,不过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他哪怕一个细微的表情。
都以为他对着阴阳鱼皱眉是不看好这一幅画时,却没有想到温亭湛伸手一指:“既然几位先生抬爱,将决定权交由本官,本官便选这幅图。”
正是阴阳鱼。
“请大人指点,何故这幅图取胜?”那画鲤鱼戏莲花图的子躬身上前问道。
“其实你们二人无论是立意,画功,取色,着墨皆是不相上下。”温亭湛淡声着,“若真要在实力上分出胜负,那定然是没有高低。”
温亭湛的话换来其他评审的一致认可。
“既如此,生输在何处?”那人便又问。
温亭湛的唇角微微一扬,他迎着已经正午的阳光,看向席位上的夜摇光,流转着散不开浓如泼墨的笑意:“你输在运道。”
“运道?”所有人都是不解。
温亭湛低低一笑:“这世间任何事都有运道,你们可知为何有识颇高之人却名落孙山?”
子们沉思之后纷纷摇头。
“因为主考官的喜好不尽然相同。”温亭湛淡声解释,“若是你辞藻华丽,遇上一个喜欢朴实无华的主考官,便是一大硬伤。或许你们会觉着不公,可这世间只是何处又能够绝对公允。当同样优秀的两人摆在一个人的面前,这个人必须得选择一个时,自然是选择自己所喜爱,这是人之常情。我并非教你们趋炎附势,投机取巧,而是告知你们,有时候并非你们不够有异,只不过缺了一分运道。故而,赢得人也不用沾沾自喜,输的更不必一蹶不振,只要你足够的自信,早晚能够遇上伯乐。”
那子若有所思,最后对温亭湛深深作揖,直起身之后却又问了一句:“大人生输在运道,输在生的话不如韩同生让大人偏好。可生明明记得,大人钟爱莲花……”
温亭湛在永安寺为莲花作诗已经天下皆知,更是影响了好多人也觉得菊花是孤芳自赏的俗物,而这个子明明画的是鲤鱼戏莲图,为何温亭湛他输在了喜好之上,如果温亭湛是单纯因为论不出高下,而选择了自己喜好的图,那不应该是选择他才对么?
“确然,我独爱莲,天下皆知。”温亭湛唇角的笑意扩大,“可比起我爱莲,你们想必应该知晓我更‘惧子乃是地师,奉阴阳造化一道,我看中她胜过看重自己,有她的喜好在前,我自己的喜好自然是要往后放一放。”
所以,那一副阴阳鱼之所以获胜,全然是因为温亭湛的一片爱妻之情?所有人都不可置信,他们早就知晓温亭湛爱妻成魔,但这一刻才知道到底入魔到何等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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