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浅的呼吸顺着衣领灌到颈间，韶音僵在原地，男人的发垂下来挡在她脸侧，在两人中间封出密闭的空间。她只能看到那一双墨般如渊的眼眸，紧紧锁住了她。

“皇叔……”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这般姿态实在太过亲密，即便她已经嫁了人，萧晟也从未同她如此靠近过。

耳边恍惚响起男人的嗓音：“苏韶音……”

这声音叹息中带着缱绻，平素里淡漠清冷的语调低下来，竟是这样的撩人。

苏韶音蓦地有些失神，本想挣扎的动作顿住，一手无意识地撑在他胸前，然而那微微揪住衣襟的手指，却不知道是想推拒，还是想将他拉的更近些。

“苏韶音……”

萧昱紧紧盯着她有些茫然的眼眸，缓缓地、轻声地，一字一句，将她不愿面对的感情剖开来，赤裸裸晾在面前：

“我不知你明不明白，可我活到如今，从未对女子动过心……”

“我既认定了唯有你一人，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绝不会轻易放弃。”

韶音轻颤一下，合上眼，面前人压抑之下的深情诉说却仍旧一句句落入她耳中。

“萧昱……”

她终于唤了他的名字，可话语中满是无可奈何，“我已经是容夫人了……”

太晚了，再怎么可惜可叹，他们终归已经错过，一入宫门深似海，即便她亦动心又能如何？

这份情，这辈子，都只能深埋在心底，可以品味，却永远不能有结果。

萧昱望着她别过去的眉眼，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可他既然把自己这凉薄之人为数不多的感情都予了她，又怎么会容忍她留在那个花心无能的皇帝身边？

“你不必担心——”他顿了顿，还是没有轻易给出许诺。

他当然确信自己能够好好护着她，总有一天会将她变为自己的身边人。但如今一切都尚未成为定局，他不想肤浅地只顾赌咒发誓。

只要她对他也有情，一切都不会成为阻碍。

男人微微勾起唇角，撑在她脸侧的手轻抚过那一头柔软的发丝。

“你不必惊慌，我也不要你现在就给我什么答复。陛下身边女人太多，我却想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许诺。”

韶音倏地睁开眼，一双水眸里说不出含着什么滋味，只是定定望着他。

萧昱笑了笑，薄唇擦过她的额头。

“你既招惹了我，便不要指望我会放过你。如今你只需好好做你的容夫人，等着我把你抢过来。”

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侧宫门，男人先下车，然后把韶音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