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裴羽枢回到居所中时,日头早已半掩于群山之间,只剩几许黯淡光辉映着天边红霞与雪色相交,如绯色落樱濡染素白雪地。
他随手把竹箫丢在一旁,后将外衫挂在衣架上,便取了刚从书阁“借”来的几本书,半倚在自己床头闲闲翻看着,其中内容他虽早以忘掉大半,但凭着以前的底子,哪怕是复读,也只需浅浅过上一遍书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余晖不足以撑起屋中光线,裴羽枢倒底也懒得点灯,只秉着能看一会儿是一会儿的心态,寻着微弱光线瞄看密密麻麻的书页。屋门“啪”的一声被踹开,他抽空抬头,见其并不是找茬者,便再度沉浸在书海中。
“我听说你把师叔家小徒弟打了,还把人挂在了宣仪殿的门匾上?”
燕且歌先是抓起一旁的汗巾擦掉顺脸庞滴落的汗滴,然后把佩剑丢在桌上,“哐当”一声充斥整个室内,裴羽枢被吵的眉头一皱,漫不经心回答道:“不是我。”他只是在借完书路过时,不小心看见了那个说樊川公子闲话的人,于是便“顺手”将他带到宣仪殿,想让他明白何为礼,何为仪,正巧里面有先生在授课,他怕那人中途跑了,便把他挂在门匾上,来增加他的听课效率。
“不是你还能是谁啊?!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他那是在修炼时没掌握好风力,自己挂上去的?”燕且歌抓狂,裴羽枢不去修炼倒好,徒留他一人被师叔看脸色。
“嗯。”裴羽枢敷衍道:“按他的资质,极有可能。”
“……喂,别这么冷淡。”燕且歌汗颜。
“好吧。”裴羽枢合上手里的书册,从旁边的书堆中又拿了一本,“母猪都会上树,董钿能上牌匾,没什么可奇怪的。”
“唉……我不管你了!”燕且歌深知这个话题已经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可能,咬牙切齿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现裴羽枢在看书,他惊讶的品着室内连人都快看不清的亮度,道:“你能看清吗,这么黑,还要不要眼睛了?!”说罢便帮裴羽枢点亮烛台,并把它放在裴羽枢床头的矮柜上。
“嗯,不碍事。”裴羽枢目前虽还没到达能够在夜里视物的能力,但在暗处看一些东西,还是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