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阵风

后台全是跑来跑去的表演人员和两委的工作人员,脚步声、交谈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乱糟糟的。

最边上的角落里,潮夕对着桌子上的折叠镜,努力地画眼线。

她的手为什么一直在抖?

呀,别抖别抖

忽然,身旁的椅子被人拉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坐了下来。

潮夕以为是过来化妆的同学,没太在意。

直到带着揶揄的熟悉声音在耳畔响起:“你的手安装了电动机?”

眼线笔柔软的笔尖在脸上瞬间顿住。

她转过头,眼睛骤然瞪大。

少年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把口罩拉到鼻子下,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帽檐下静静地凝视着她。

潮夕懵懵地:“你怎么会”

“路过,无聊进来逛逛,”他说着,四周扫视一圈。

幸好这个位置比较偏僻,来来往往不时有人路过,却始终没人驻足停留。

景风收回目光,看向她:“在化妆?”

明知故问。

潮夕点点头,然后,手中的眼线笔就被抽走了。

“画的什么鬼,”景风看着她眼皮上歪歪扭扭的黑线,嫌弃地啧了两声。

抽了张卸妆棉,打湿。

“闭眼,”他吩咐着,把那些眼线全部擦掉,而后一根指头挑起她的下巴,“抬头。”

潮夕被迫仰起脸。

景风用左手的大拇指轻轻提起她的眼皮,右手握着眼线笔,贴着细密的睫毛根部,一点一点描画,细细勾勒着她眼睛的轮廓。

再在眼尾处微微拉长。

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有点近,潮夕感到有温热的呼吸扑在面上,脸颊立马就烧了起来。

景风画完两边,松开手,仔细端详片刻。

挺不错。

他翻了翻桌上的瓶瓶罐罐,很快找出隔离霜和粉底液。

潮夕呆呆地问:“你会化妆?”

“废话,”他往手背挤了一坨隔离霜,抬眸,语气不爽:“谁让你睁眼了,闭上。”

潮夕立刻闭紧双眼。

景风把隔离霜点在她的额头,下巴,两边脸颊。

她一动不动,乖巧得像个娃娃。

睫毛很长,扇子一样温顺地垂着。

鼻子小小的,嘴巴也小小的。

他觉得有点好玩,甚至很想戳戳那看起来如同花瓣一样柔软的嘴唇。

潮夕等了半天都没动静,忍不住出声问:“怎,怎么了?”

“没事,眼睛闭好,”景风声音很冷,眼底却带了抹浅浅的笑意。他拿起化妆棉,将隔离霜慢慢推开。

潮夕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最后连粉底液也没能盖住那抹绯红。

景风用指腹点了点,故意问:“什么时候上的腮红?我都忘了。”

潮夕:“”

忽然有脚步声飞快靠近。

“潮夕学姐,快去候场吧,下下个节目就到你了!”一个扎马尾的女孩气喘吁吁地通知她。

景风没有回头,快速拉上口罩,用刷子把她脸上的散粉扫开,做最后的定妆。

“哦哦,马上就去,”潮夕依旧闭着眼睛。

“好诶?学姐,这位是?”女孩突然好奇,这个背影看起来貌似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