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铮本来在气头上,被她这句逗笑了,“谁敢欺负你,不想活了差不多。”
若有登徒子想图谋不轨,最后必定会死在她手上。
开玩笑,她的功夫可是他手把手教的,寻常人根本奈何不了她。
穆铮虽恼宋瑜不顾他的警告一二再,再而三地纠缠顾小桑,看在心上人的面子上,终究还是放了宋瑜一马。
“不行,我立刻找谋婆去你家提亲,免得再被人觊觎!”
顾小桑一阵好笑:“用得着这么急吗?你才到锦州,连府城都未进就急着定亲,小心有心人参你一本。”
皇帝贬他来锦州,可不是让他来成亲的。
“哼,天高皇帝远,我看谁管得了我。”穆铮横抱起顾小桑将她放到马上,紧接着自己也跳上了马,两人共乘一骑。
“你觉得八月如何?”穆铮头枕在她的肩上轻声问她,双眼灼灼发亮。
“嗯?”顾小桑没听明白。
“八月秋高气爽,又逢中秋,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圆则满矣,就八月十六如何?”穆铮又问。
“嗯?”顾小桑转头看穆铮笑着暧昧,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问她,八月十六嫁给他如何。
“也太急了吧?”顾小桑摇头。“不急,我已经等了很久,如果不是怕来不及筹备,委屈了你,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娶进府里。不是说你不想嫁给我?”穆铮瞪向她,“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这辈子别想
逃。”
“咳。”顾小桑咳嗽了两声,掩饰心虚,她不是不嫁,只是有点儿婚前恐惧症。
顾小桑拉着他的手,轻声细语地说:“不瞒你说,我确实有些顾虑,你也知我野惯了,喜欢到处折腾,嫁了人就得相夫教子,老老实实呆在后院,我怕我呆不住。”
听到这里穆铮哈哈笑了,“我知道你呆不住,也没指望你能像其她女子那般安安静静地呆在后宅,想做什么尽管做,只要别到处乱跑,带着为夫就行。”穆铮在她小巧的鼻尖刮了一下,“为夫牺牲一下自己,妇唱夫随好了。”
顾小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里,马车快速地向前行驶着。车里只有她和宋瑜两个人,她坐在宋瑜旁边,头恰好枕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宋瑜牵着她的手,手指交缠皆是缱绻爱恋。
“你带我去哪里?”顾小桑缓缓抬头问他,抬头时后颈隐隐作痛。她没想到宋瑜会如此胆大妄为,把她敲晕带走。
宋瑜肩膀紧绷,手不由得握紧了些。
“去没有他的地方。”他把头别向一边,声音压抑而苦涩。
“然后呢?”顾小桑又问。
“然后……”宋瑜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然后在他的搜查中整日东躲西藏?他不会放任你带走我,哪怕把大齐翻个底朝天,他也要找到我。”
“那就离开大齐。”宋瑜面色如纸,不甘地回道。
“你爹、你哥、宋家又应当如何?”宋瑜如遭雷击,身体一颤,豆大汗粒从鼻尖流下来。只是手依旧坚定而倔强地握着顾小桑,不肯松开。
顾小桑叹了口气,“宋瑜,你喜欢我,我很感激,只是感情之事不能强求,我心里已经有他了。”
宋瑜转过头怔怔地看着她,眼中是爱而不得的痛苦,忽而他低头,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快要把她灼伤了。宋瑜顽劣,嫌原主又丑又笨,记忆中在宋府的那段日子总是变着花样捉弄她,弄得她苦不堪言。宋瑜的捉弄或许是爱情萌芽之初,羞于表达却又想引起心上人注意的
幼稚而拙劣的表现。
可是却对原主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后来顾小桑与宋瑜接触,也下意识地和他保持一定距离,从未将他列入恋人之列。
很多事阴差阳错,便彻底错过了。
宋瑜低着头,不让顾小桑看到他哭泣的样子,他抹去滴在她手背上泪珠,心如刀绞,仿佛抹去的不是眼泪,而是他对她的情。
其实他知道,顾小桑不爱他,对她而言,他只是宋家的公子,宋凝烟的哥哥,她对他有主仆情,有友情,唯独没有爱情。
是他放不开,忘不掉,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