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凤枫华却仍是一脸平静。
她眼中已渐渐有了泪意。
听见女帝的话,她的眼泪再控制不住,悄然落了下来:“陛下,相公他是不是中了瘟疫,生死未卜?”
一听这话,女帝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这件事情,朝堂上的人都是知道的。
但是,她特意吩咐过,要求所有人守口如瓶,不准向凤枫华透露半个字。
宫里的所有人都被她三令五申,要求闭嘴的。
“谁告诉你的!”威严的眸子轻轻一瞥,便扫到了旁边早已吓得浑身发抖的祁阳。
一想到方才祁阳的表现,女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情形,显然是祁阳说漏了嘴,才让凤枫华不顾身怀有孕,在这森严的宫廷中狂奔而来。
她眉头一皱,眸中射出危险的冷芒,直勾勾地看着祁阳:“阳儿,你来告诉朕,是谁告诉她的!”
祁阳早吓得浑身发起抖来,却还是记得他父亲的嘱咐的。
“是祁嘉!”祁阳身体微颤,却还是清楚地说出这几个字来,“是祁嘉说的!我拉住她不许她说的,可是她不听我的!”
这么说着,胆量似乎也渐渐地回归了身体。
这话就像是一个魔咒一般,说着说着,连祁阳自己都相信了。
“对!是祁嘉!是她要说的!我都拉住她了,可是她还是要说!”祁阳说到这里的时候,早已跪直了身体,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好像事实果真如她所说的那般。
在场中所有人,心中其实都十分清楚。
亲王府的这位小郡主,以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一概往祁嘉身上推的,看来这一次却也是不例外的。
要说起来,那位大小姐也真是可怜的很。
可即便知道,他们却并不会去为谁辩解。
毕竟,亲王爷极宠祁阳郡主的。若是为了一个祁嘉得罪了亲王府,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小丫鬟见她这般忍气吞声,越发为她不值起来:“小姐!您不能再这么被欺负了!今儿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小姐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咱们家老爷考虑啊!老爷那么疼小姐,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害了老爷,那小姐于心何安啊!”
“这……”祁嘉一脸不敢置信,“真的会有这么严重么?”
“只怕奴婢说得还不算严重呢!”见祁嘉脸上有些动摇,那小丫鬟连忙又继续补充着。
“可是,我要是不按阳儿说的做,回头,父亲肯定是要怪罪于我的。”祁嘉又是一声无奈叹息。
她是庶出,虽是长姐,在亲王府中却是步履维艰。
祁阳身为正牌郡主,几乎将她这个姐姐当做丫鬟般要来喝去。
况且,在父亲心目中,她这个做姐姐的,生来就是为了阳儿做牺牲的。
不管任何事情,父亲从来不会怪责阳儿,而只会将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到她的身上。
这些年,她早已经习惯了,对亲王府的感情也早就已经淡得几乎没有了。
“小姐,难道老爷一家的性命,还比不上被王爷怪责么?何况,这件事情,小姐也是清楚的。若是发生在二小姐身上,王爷一定会尽力斡旋。可若是发生在小姐身上,王爷只会落井下石啊!”
小丫鬟这么说着,自己的心都凉了。
在王府这些年,他们家小姐一直都在隐忍着。
在那个府里,不止是二小姐,从上到下的人,又有几个真正将她家小姐当个正经主子的!
好在如今小姐已经出嫁了,而且姑爷待小姐也是极好的,小姐再也不用受那份窝囊气了!
听小丫鬟这么说,祁嘉心里又何尝不知道呢?
想了想,她用力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相公待我极好,我不能让相公一家蒙难!”
今晚,是女帝为今年春闱金榜题名的新科状元的庆功宴。
凤枫华自然一早便得到了消息。
她只是没想到祁家这一对姐妹花会主动要求来请她。
宴会在孔雀台举行。
凤枫华赶到的时候,孔雀台中已是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
赵照穿着红色的状元服,手里拿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