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记忆里,凤天澜从来都是温柔的。这样的声音,是不会从他的口中发出来的!
凤枫华的眸光微微闪烁着,眼睛透过黑暗,细细地打量着男人的眉眼,好似要从中看出什么破绽来似的。
“爷,小少爷不见了。有一个老妈子昏迷在院门口。”凤九恭敬地回答道。
看着这一幕,凤枫华只觉得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似是察觉到了凤枫华的目光,男人猛地转过头来。
透过重重夜色,他的眸子好似会发光一般,只是轻轻一眼,便叫凤枫华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聚了起来,无法动弹。
他突然勾起唇角,冲着凤枫华轻轻一笑。
这一笑,又好似那个记忆中的男人。
凤枫华的眉心轻轻皱着,便见男人朝着她的方向做了两个手势。
他看得见她!
在这一片漆黑夜幕中,他竟能看得见她!
难道,她这双眼睛,是继承自这个男人?
“相公,我们走。”凤枫华突然出声。
薄言并没有怀疑什么,他轻轻点了点头,手边仍旧提着那个黑衣人。
凤枫华扭头看一眼那个黑衣人,摇了摇头:“就把他扔在这里吧。”
薄言闻言,虽然不明白凤枫华为什么突然这么做,却还是松了手。
那黑衣人“嘭”地一声被扔在地上,鼻子早已出了两行血。
如同来时一般,两人走时,也是悄无声息的。
从景澜苑旁边闪过时,凤枫华还能清晰地看到男人看向她的眸子,以及那双眸子中的温柔和笑意。
沿原路出了凤府,回到永新殿,将晋儿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凤枫华这才走到薄言面前,紧紧地抓住薄言的手:“相公,那个人,是我,爹么?”
自她占据了这个身体之后,“爹”这个称呼,就从来没有被叫出来过。
凤枫华本以为要叫出这个称呼会很难,可这个字却是那样轻松地脱口而出。她微微愣了愣。
薄言轻轻一笑,伸手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是。华华,他是你的父亲,凤天澜。也是一直不见首尾的天策将军!”
在看到凤天澜的那一刻,凤枫华便猜到了这一点。
可是,当这个事实从薄言口中说出时,她还是那样震惊:“怎么会呢?他怎么会是天策将军呢?”
几个黑衣人的呻吟声越来越大。
他们几乎都快要站不住了。
此时此刻,那些虫蚁好似在顺着他们的血管,悄悄地往上爬着。
爬呀爬呀,直往他们的心脏里钻。
“我说!我说!”其中一个黑衣人终于有些坚持不住了。
凤枫华轻轻一笑,抬起头来,赞许地看他一眼:“好啊,说吧,我听着。”
她那一副慵懒的样子,哪里像是在逼供!
黑衣人咬了咬牙:“你先给我解药!不然,要是我说了,你不给我解药,怎么办?”
“呵!”凤枫华轻笑一声,“这位小哥,你怕是还没看清楚你此时的处境。”
耸了耸肩,摊了摊手,凤枫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你咯。反正我手里只有一份解药。谁先说了我想知道的,这份解药就是谁的了。你要是不说,自然有人说。”
那黑衣人一愣,正沉思中,立刻又有另一个人开了口:“我说,我说!”
凤枫华灿然一笑,转过头去:“好啊,你说。”
那黑衣人立刻好似受到什么奖赏一般,兴奋起来:“我们是……呃……”
长箭划破长空,只听“嗖嗖”几声,紧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薄言早已揽着凤枫华往后退了老远。
方才的几个黑衣人,也早已纷纷倒地,一命呜呼了。
凤枫华微微凝眸,抬起头去,顺着方才羽箭飞来的方向看去,却不见半个人影。
她眉心微皱。
羽箭并没有对准她和薄言,可见那人只想灭口。
是什么人!
每一支羽箭都极快地穿透一个人的心脏,甚至没有多余的羽箭落地。
盯着那个方向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没有人时,凤枫华才拉着薄言的手,缓步走到了那几个黑衣人的面前。
刚走过去,却见原本倒在地上的几个黑衣人,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弭于无形。
薄言将凤枫华紧紧地护在怀里,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是什么人,竟然在羽箭上用了化尸散!
又过了片刻,地上哪里还有半点儿方才那几个黑衣人的影子?
甚至连一根羽箭,一滴血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