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禅微微侧眸看一眼薄言:“阁下身上戾气太重。”
薄言眉头微凝:“可有解?”
他又再问一遍,对自己身上戾气重不重这件事情,他丝毫都不关心。
“阁下的戾气会伤到夫人和孩子。”了禅并不因薄言的无礼而生气,反而又继续提醒了一句。
薄言微愣,顿时收敛一身冷冽气息。
在凤枫华的事情上,他向来小心。
这种事情,他本身并不相信。
可一旦牵扯到凤枫华的安危,他便会变成虔诚的信徒。
了禅哈哈大笑两声:“看来,凤二小姐在阁下心中,果然是最重要的。”
薄言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这句话让他总有一种被挑衅的感觉。
好似对方正在试探他的软肋,而且正准备对他的软肋做什么。
“阁下不必如此紧张。”了禅仍旧一脸慈和,“我与凤小姐是旧友,不会伤她。”
薄言仍十分警惕地看着了禅,不肯放松。
他并不信这话。
有时候,越是身边亲信,越是不能轻易相信的。
了禅倒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重新转向凤枫华,一边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来,递了过去:“这是解药。”
凤枫华并未急着去拿瓷瓶。
她微微抬起头来,一双锐利眸子深深地望进了禅的眼中,眸子中带了试探和打量:“我与大师不过几面之缘,大师为何如此帮我?”
她并不相信人们之间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帮助。
只有等价交换,才能让她觉得心中安稳。
了然轻轻笑了一声,似是早预料到了她的问题:“小姐可还记得……权涯?”
“他!”凤枫华顿时瞪大了眼睛,眼中是满满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了禅轻轻点了点头:“他是在下的师傅。”
“师……师傅……”凤枫华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上上下下将了禅打量了好几遍,她都实在无法理解,这“师傅”二字为何此时听来如此怪异。
凤枫华算是有幸见过了禅几次的。
但唯有这一次是正式的。
小和尚将他们引到门口,敲了门之后,便走了。
扭头看他一眼,凤枫华轻轻蹙了蹙眉。
“进!”禅房内,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
这声音并不颓唐,反而听起来很是中气十足的样子,却又带了上了年岁的人该有的沉稳和老练,以及心平气和。
凤枫华和薄言一同走了进去。
皇甫隆见此,便要跟进去。
才刚跨过一步,身体就被一阵劲风一拂,重新站到了禅房外。
而房门则在他面前重重关上,里面传来了禅和尚的声音:“殿下身份尊贵,不宜踏足禅房,望见谅。”
皇甫隆不屑地撇了撇嘴,上前推了两把,又朝门上踢了两脚,却都无济于事,索性哼了一声:“不让进爷就不进!真当这禅房是个什么稀罕的地儿!神棍!”
弄影在门边站着,看着他这样子,只觉得好笑,便真的抿唇轻笑起来。
皇甫隆被她的眼神看得尴尬,又朝她哼了一声:“你看什么看!爷被关在外面,你不也是被关在外面么!”
哼!这个破神棍,也不知道藏了什么秘密!
居然只让那两个人进去!
弄影缓缓地收回视线,眼底的笑意却是越发深了:“奴婢本就不该进去。”
她要做好的是自己的本分。
小姐要问的事情,想让她知道的,她就算不进去也能知道。
若是不想让她知道的,她就算是进去了,也是不会发现什么的。
皇甫隆斜睨了她一眼,又哼了一声,一甩衣袖,直接走到了前面的凉亭里坐了下来。
伸手摘了一根草在手中把玩,皇甫隆一边抱怨道:“真是无趣!早知道就不跟来了!还以为能碰上什么好玩的事情呢!巡城虽然也无聊的很,可也能见到人!这破地方,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都没有!有什么好呆的!”
弄影淡淡看他一眼,没有理会他。
皇甫隆便自己一个人兀自在那里说着。
禅房里,凤枫华和薄言相携走了进去。
了禅大师正盘膝坐在一尊佛像前的蒲团上,背对着他们。
“大师。”凤枫华轻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