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人都跪下去承认男子的身份了,其他人也都有些犹豫起来。
有几个老大人的门生,也都齐齐跪了下去,叩首:“臣等参加二皇子。”
男子连忙上前,将老大人扶起来:“杨伯伯不必如此多礼。父亲曾说,杨伯伯是他一生至交,要覃将您当做父亲般看待。这天底下,哪里有父亲跪儿子的道理!”
杨济州的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握着那把小刀,他满眼激动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的眉眼间依稀能够看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人。
那是他第一次打仗,凯旋归来的时候,他偷偷溜出宫,送了他这把小刀。
这小刀虽叫冰刃,也不过就是个好听的名字罢了。
说到底,它与普通的小刀唯一的区别只在于,它是那人亲手所制。
他还记得,那人当时笑着说:“这小刀你可收好了!你瞧,它这么小,多么隐蔽!万一你要是手边没有武器,它绝对是你的不二之选!”
只是,这刀,他从未用过。
杨济州的眼眶再次湿了起来。
年轻时候的壮志凌云,此时想来,却已是物是人非。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想跟他一起上战场的少年,如今却已然先他一步,离开了人世。
“老大人,您可看清楚了,那刀真是冰刃?传说中,冰刃可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刀!这刀看着……”着实不见半点儿宝刀应有的风采啊!
大皇子紧皱着眉。
这该死的男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三两句话,居然连一向中立顽固的杨济州都被他收买了!
真是可恶!
不自觉地握紧双手,他将怨恨隐藏在温润的外表下,看上去很是无害的样子。
杨济州握紧了手中的小刀,温和笑道:“呵呵,大皇子殿下,您有所不知。所谓削铁如泥,不过是当年戏言罢了。这刀乃是王亲手所制,天下之间,独一无二的。”
他当时嫌弃地差点儿把这刀丢了。
那人却一腔豪情地道:“我告诉你,我给这刀取了个特别霸气的名字,冰刃!怎么样?这会儿看上去,是不是就变成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了!”
他当时连眼角都忍不住抽搐了。
这种话,也就那人能说得出来了!
李德伸手,将托盘上的红布揭开,露出里面让所有人都好奇的存在。
王后的眉头在红布落下的瞬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托盘中,只放着三样东西。
一封信,一块玉佩,还有一把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小刀。
“这……”有大臣心中发出疑惑。
单就这三样东西来看,实在看不出什么有力地证明啊!
往后眼带嘲讽,牵起的红唇带着丝丝凉薄:“这三样东西中,也就那块玉佩还有些证明的意义。这是王为每位皇子送的出生礼。大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身上都有一块。这信,倒也是王亲笔所书。但,公子如何证明,这些东西并非你所盗?”
即便这些东西是真的,你也只是一个可能偷盗的窃贼而已!
那个贱人生的贱种,休想踏足朝堂半步!
男子脸上没有半点儿被为难的难堪。
始终云淡风轻的他,倒让几个老臣纷纷为之侧目。
这世间,能如此沉着稳重的年轻人,可着实不多。
若这人当真是二皇子,那可真是南疆之幸了!
“若依娘娘如此说,在下只怕无能为力了。在下而今不过一介平民百姓,实在没有能力去证明什么。”
王后眼中划过一抹得意。
这种事情哪里需要证明。
她要的不过就是在众大臣想心中种下一个疑惑的种子。
只要这颗种子存在,这人的身份就必定得不到证实。
“德公公,能否让老夫瞧瞧?”一个已须发皆白的老者突然出声。
他的声音已经带了岁月的苍老,却分毫不减当年的威风,甚至比之往年,更多了几分让人难以猜测的神秘。
李德忙端着托盘举了过去:“老大人,您请看。”
这人正是南疆的兵部尚书,兼兵马大元帅杨济州。
他已是两代老臣,再过些日子,只怕是要到三代了。
这位兵马大元帅如今已过花甲之年,平日里是不上朝的,王一早便免了他的早朝。
如今出现,也不过是因为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有半点儿马虎罢了。
所有人都转过头去,看向杨济州,想要看看这位老大人会不会提出什么让人惊喜的见解。